马车缓缓驶进了凤仪院的大门,停在了雕着凤穿牡丹的仪门外,八位宫女从后面的马车下来,穿着统一的粉红宫装,站在了华丽的马车前,恭声道:“郡主请下车。。。”
依照习俗,在成亲前,邺疏华是不能与宋箬溪见面,代表邺家在凤仪院处迎接宋箬溪的是邺疏华的庶长兄邺孝安、他的嫡妻魏氏,还有邺疏华的奶娘欧阳氏以及凤仪院的总管柳氏。
宋箬溪从车上下来,粉红花卉纹样缎面对襟立领出风毛褂子和石榴红百褶裙,乌黑的秀发挽着流云髻,髻上缀满了细小的珠玑花钿,在夕阳的照映下闪闪发光,发髻上斜插着三枝镶珠圆簪,额前是用羊脂玉雕成的莲花玉额饰。脸上略施胭粉,柳眉轻画,樱唇浅描,绝美无双的容光里更添了几分艳色,媚而不俗,雅而不冷。
“奴婢甘菊见过郡主,郡主一路辛苦了!”欧阳氏不止是邺疏华的奶娘,还是昭平县主的心腹,她看到宋箬溪,轻舒了口气,不管小主人是不是迷恋美色而娶妻,只要小主子愿意娶,两人能生儿育女那就成了,恭敬的给这位未来的主子夫人屈膝行礼。
“奴婢柳叶见过郡主,郡主万福。”柳氏行礼。
“欧阳妈妈不必多礼,柳总管不必多礼,两位请起。”子时已将欧阳氏和柳氏的身份提前告诉宋箬溪。
“郡主,这位是大公子,这位是魏夫人。”欧阳氏主动为宋箬溪做介绍。
“大公子有礼,魏夫人有礼。”宋箬溪福身道。
“郡主安好!”看着美如天仙的宋箬溪,邺孝安眼中满是惊艳,喉节不由自主地上下蠕动,邺疏华那病鬼的眼光不错,挑了这么个绝色佳人。
“郡主有礼,郡主这一路上车马劳顿了,夙缘阁已收拾好,郡主请随妾身进歇息片刻,一会再来用晚饭吧!”魏氏话里说的客气,眼中却流露出不屑,男人总归是男人,说什么清心寡欲,还是不贪婪美色,唇边闪过一抹轻蔑的冷笑,这个闽国女子仗着有几分颜色入了那病鬼的眼,只是以色侍人,焉能久矣?
“有劳魏夫人了。”宋箬溪留意到了两人的表情和神色,唇角微抿,邺孝安的相貌与邺疏华没有一丝相像之处,皮肤稍黑,眉毛浓密,细长眼睛微向上挑,鼻高唇厚。
魏氏闺名灵娟,姿色中等偏上,挽着百合翻云髻,左右各插着一对赤金镶珠金簪,髻中是赤金镶红宝石凤首钗,耳边坠着翡翠耳铛,穿着一袭紫红色绣富贵牡丹对襟出风毛薄缎褙子,却不见雍容华贵,只觉老气横秋。
“郡主别这么客气,过几日,咱们就是妯娌了,有的是时间好好相处!”魏灵娟轻笑,话中有话。
宋箬溪笑得苦涩,这话说的很正确,做姐妹只有在闺中那十几年,好不好也只有短短十几年,嫁人后就天南海北,难得一见;做妯娌,同处一个宅门中,从此抬头不见低头见,要打一辈子交道,是一辈子的陪伴,这一位看似和蔼可亲,可是照资料看,她和邺孝安一样,面似忠良,实际狡诈,不知道另外几个妯娌又是怎样的人物?
宋箬溪在欧阳氏的搀扶下,跟着魏灵娟走了进去,雕梁画栋,亭台水榭,树木花丛错落其间,转角处,走廊上都透着风雅贵气。宋箬溪住进了凤仪院内的夙缘阁。邺孝安则送上官墨询等人去隔壁的迎宾馆,两处仅隔着一条宽一丈五的内巷。
魏灵娟没有逗留太久,喝了半盏茶,说了几句客套话,就离开了。欧阳氏则陪在宋箬溪身边,安排打点。
当天晚上,邺繁在中苑的四宜仙馆设宴款待上官墨询等人,做为准新娘的宋箬溪是不能出席的。
天色渐渐昏暗,下人在廊榭处挂上灯笼,大红的灯笼在晚风中轻轻的摇晃。婢女们送上了五菜一汤供宋箬溪享用。清蒸鲈鱼、浇汁牛肉串、香酥鹌鹑、梅花豆腐、菊花白菜和鱼肉熬制的鱼鳔汤。八个宫女中负责试菜的两人走了出来,拿着银针试过菜,又每样菜尝了一口。
在路上,一直是蚕娘和香草负责煮吃食,她们没有必要这么做。现在到了别人的地盘,凡事都应小心谨慎。宋箬溪要出了事,伺候她的人,全部都得陪葬。
宋箬溪看了看欧阳氏和柳氏,见两人神色如常,唇边闪过一丝无奈的笑,高处不胜寒,她连吃点东西都要提防。
“小主子说这些都是郡主喜欢吃的,郡主请多用些。”等宫女试好菜,欧阳氏用乌木包银的筷子夹了一块香酥鹌鹑,放在宋箬溪面前的银碗里。
宋箬溪笑了笑,姿势优雅的用餐。
欧阳氏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小主子在夫人面前的话,到不全是虚言,这位毓娴郡主的的确确是名门世家的姑娘,闽国太后没有随便找个姑娘应付夫人。
宋箬溪在欧阳氏的伺候下用完了晚饭,“嬷嬷辛苦了。”
“能伺候郡主是奴婢的福分。”欧阳氏谦卑地道。
“蚕娘陪两位嬷嬷下去用饭吧。”宋箬溪轻笑道。
“是。”蚕娘欠身应道。
“奴婢一会再来伺候郡主。”欧阳氏、柳氏和蚕娘等人退了出去,用过晚饭的香朵和薄荷进来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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