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梳妆台前坐下,“她们说什么了?”
“就是问姑娘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香朵帮宋箬溪取下发髻上的首饰。
“你怎么回答她们的?”
“奴婢说姑娘去哪里,用不着告诉奴婢,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香朵拿起梳子给宋箬溪梳头发。
宋箬溪笑,“回答得好。”
“奴婢觉得表少奶奶不情愿来,她是被表姑娘硬扯着来的。”香朵帮宋箬溪把头发梳顺,挽了个盘福龙髻,方便她一会睡觉。
“表少奶奶自然是不愿意的,姑娘各方面都要比表少奶奶强,她找个处处高她一等的妯娌,她不是给自己添堵吗?”蚕娘走了进道。
宋箬溪眸光微凛,“任她们巧舌如簧,我自岿然不动。”
宋箬溪是要岿然不动,可二姑太太她们却不这么想。
“都七八天了,怎么这事一点都没有进展呢?”二姑太太沉声问道。
“娘,这事可不怪我和嫂嫂。”潘妙龄摆弄宋老太太送给那几个玉雕娃娃,“也不知道七表姐是怎么回事,天天闷在房子里,我和嫂嫂嘴巴都说干了,她都不肯出来。”
巫氏唇角闪过一抹嘲讽的冷笑,那个七表妹聪慧过人,早就看穿了,她会出来才怪。
“娘,我不管,你快点想法子,我一定要娶七表妹为妻。”潘世玮急躁地道。
二姑太太想了想,道:“有一个法子可行。”
“什么法子?”潘世玮兄妹齐声问道。
“七丫头在佛堂里住了五年,清心寡欲,象个木头似的,你们才拉她不出来,找几本才子佳人的话本子给她看,让她知道什么是情情爱爱,玮儿再哄哄她,不怕她不动心。”二姑太太也是从少女走过来的,她也曾看过几本那样的话本子,也曾为那里面的故事动过心,也曾幻想过花前月下,与郎君情意绵绵。
巫氏脸色微变,居然用这么恶毒的招数去算计一个涉世不深的姑娘。
“这个主意好!”潘世玮大喜。
“龄儿,你可不许看。”二姑太太怕潘妙龄看书移了性情。
潘妙龄笑道:“娘,我就是看也不打紧,我又不象七表姐那种单纯无知,好哄骗。”
“老大家的,明天,我会让人买几本回来,你送过去给七丫头。”二姑太太不让潘妙龄去送,怕影响到她的闺誉。
“是,婆婆。”巫氏垂头道。
“你别给我阳奉阴违,要是让我知道你敢私下搞手脚,我就让璜儿休了你。”二姑太太恶狠狠地威胁道。
“儿媳不敢。”巫氏紧紧捏着手中的帕子,她嫁进潘家五年,无所出,最担心的就是被休弃。
“行了,时辰不早了,玮儿,你去外院吧。妙龄,你去陪你外婆。”事情商量好,二姑太太打发儿女们离开。
巫氏小心地看了她一眼,起身去叫婢女进来伺候。
第二天,二姑太太就打发心腹去街上买了几本话本子回来,午后,巫氏用布包这几本书去找宋箬溪。
宋箬溪正在抄写经文,见巫氏一人前来,连婢女都没带,笑笑道:“请表嫂稍等片刻,等我抄好这篇经文再和表嫂说话。”
巫氏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随香朵到厅内坐下。
宋箬溪抄好经文,净了手,走了出来,“表嫂。”
“七……七表妹。”巫氏站了起来,不自然地笑。
“表嫂请坐。”宋箬溪在巫氏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巫氏坐了下去,端起茶杯。
宋箬溪发现她手颤抖的厉害,关心地问道:“表嫂,你身体是不是不舒服?我让人去请大夫给你看看吧!”
“没有,我没有不舒服,不用请大夫,谢谢表妹关心。”巫氏把茶杯放下,目光扫过站在屋内的香朵香绣,“表妹,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有什么话表嫂请说。”宋箬溪无视巫氏要她摒退婢女的暗示。
巫氏见宋箬溪没有摒退婢女,以为她没看明白暗示,无奈只好直言:“我想单独跟表妹说。”
宋箬溪垂睑看着杯中的茶水,慢慢地喝了一口,道:“你们去门外候着。”
香朵和香绣退到门外,就站在廊下,并没走远。
巫氏拿过布包,道:“七表妹,小叔让我送有点东西给你。”
宋箬溪脸色微沉,冷冷地道:“表嫂,表哥虽然是至亲,但他终究是男子,私相授受,与礼不合,请表嫂拿着东西马上离开。”
“表妹误会了,不是别的东西,是小叔说表妹整天闷在房里会无聊,送几本话本子给表妹解闷。”巫氏忙道。
“我又不是出门作客,在自己家里怎么会觉得无聊?我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做,没空看什么话本子,表嫂的好意,我可不敢接受,请回吧。”宋箬溪把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电视剧里往书里夹情书是近代那些文艺青年常做的事,想不到潘世玮也会玩这一套。
“表妹……”
“送客!”宋箬溪厉声道。
香朵等人走了进来,“表少奶奶请。”
巫氏抱起布包,起身低着头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回头道:“表妹,我不想来,是我婆婆逼我来的。”
宋箬溪阴沉着脸,看着她不说话。
巫氏垂下眼睑,“你要小心。”
“我会的。”宋箬溪脸色稍缓,总算还有一个良心未泯的人。
巫氏离开竹隐院后,没敢回松鹤院见二姑太太,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坐着发呆。
宋箬溪等巫氏走远,咬牙低吼:“这母子俩欺人太甚!”
“姑娘,出什么事情了?”香朵皱眉问道。
“姑娘,她们做了什么坏事?”香绣担忧地问道。
宋箬溪往后靠在椅子上,勾唇冷笑,道:“我一再忍让,她们得寸进尺,看来不给她们一点教训,她们是不会善罢甘休。”
香朵和香绣对视一眼,问道:“姑娘打算怎么做?”
宋箬溪看着屋顶,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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