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这也才明白了顾九的担心,也随着附和道:“是啊,而且您这次不是请了庄先生写方子么,他出的东西,绝对是错不了的。”
这药妆的方子乃是庄子期,顾九跟香先生们一起润色,最终出的产品。庄子期也看了成品,当时还赞过顾九心思巧妙,好生夸了她一顿呢。
闻言,顾九失笑道:“你们倒是会宽我的心。”
不过到底是放下了几分心来。
待得梳洗完毕之后,她又吃了早饭,吩咐白芍在归九院收拾东西,她则是带着白术去了荣春堂。
今日按着规矩要去给秦老夫人请安,先前顾九才跟她闹了个不愉快,不过如今既然在府上,顾九便不会做让人嚼舌根的事情。
她一如既往的去的晚,到了的时候,荣春堂里一片热闹。
顾九等在回廊下,眼见得丫鬟进去通传,她甚至还十分有闲情逸致的听了下房中人说话的声音。
在说笑的是三夫人王氏,那一向是个长袖善舞的,还有几个孩子在笑着附和,哄得秦老夫人笑声不断。
不过在丫鬟通传之后,那笑声便停了停,不多时就见丫鬟走出来,行礼道:“世子夫人,老太太请您进去呢。”
闻言,顾九便知先前那人笑容微顿是为何了,她倒也浑不在意,点头示意,便走了进去。
反正将面子功夫做足了,便是秦老夫人想要挑刺,也挑不出她的来。
“给祖母请安。”
见顾九进来,秦老夫人的笑容微收,淡淡道:“嗯,坐吧。”
声音里带着几分冷淡,顾九倒是无所谓,应声道谢,又跟其他人寒暄见礼之后,方才入座了。
虽说秦钊承袭了明国公的位置,可因着前段时间闹得事情,林氏出去治病、方清被休弃、连带着她的一双儿女都被逼搬出了明国公府。
这般算下来,现在还在荣春堂里的大房一脉,竟只剩下了顾九这个孙媳妇。
对于始作俑者林氏,秦老夫人固然生不出好感,可对眼前的顾九,她也觉得不太顺眼。
毕竟,先前自己派出去跟踪顾九的人,非但没有找到林氏,还被她给甩掉了。
要不是后来秦钊自己又托了关系,怕是方清可没那么容易出牢狱。
一想到那撒出去的白花花的银子,秦老夫人肉痛的同时,更觉得心中不是滋味儿。
原本这些钱是不必花的,还有顾九……
她先前还坑走了十万两呢!
秦老夫人并不觉得是她们有错在先理亏,不都说无奸不商么,好像顾家多干净似的。可这顾九实在是不像话,对着婆家人还敢这么坑害,难不成是觉得林氏能给她撑腰了?
秦老夫人不满顾九,说话的时候便不大理会她,只对着二夫人道:“前日交给你的夏日采买之事,可都预备的如何了?”
如今已然是三月末,眼见得夏日在即,一应物品也都该预备下了。
这事儿油水十足,原本都是方清的活计,奈何现下方清已经被休弃,府上到底没她的一席之地了。秦老夫人自己又是个精力不济的,只能将这差事交给了二房。
毕竟比起来庶子的三房,她相对还是看着二房夫人更顺眼一点。
听得秦老夫人询问,二夫人连忙笑着回道:“母亲放心,一应都安排下去了,这两日便可办妥。”
先前二夫人不愿意夺了方清的风头,当她们的眼中钉,所以还有些藏拙。但如今府上的形势可谓是风云变幻,她现在倒也不必刻意给谁留面子了。
二夫人斟酌着又将自己的安排说了,便见秦老夫人满意的点头:“你做的很好。”
她办事妥帖,让秦老夫人心中舒坦了不少。
一旁的三夫人王氏见状,心中便有些不大舒服,不过这个婆婆偏心是自来如此,她片刻便自我排遣了,复又笑道:“如今离端阳节只剩下月余了,现在也该准备着了吧?”
走了一个方清,三夫人也捞到了些好处,总得说起来,她也不是全然不顺心的。
闻言,秦老夫人点了点头,应道:“自然,你看着去做便是。”
她晾了一会儿顾九,给二房三房都指派了活计,末了还关心了一圈孙子孙女儿,唯独撇开了一个顾九。
这下便是秦织锦都感觉出来不对劲儿了,偷眼打量了一眼顾九,却见对方浑不在意,甚至自始至终都噙着一抹无可挑剔的笑容。
完美到无可指摘,简直可以做为宠辱不惊的典范了。
她心中暗自点头赞赏,心道果然是日久见人心,这位大嫂的气度举止的确配得上大哥。
秦织锦才想到这里,就见秦老夫人终于想起顾九似的,因问道:“下个月便是峥儿生辰了吧?”
她问的人是顾九,顾九便也回答道:“回老太太,下月初八,距今也不过十多日了。”
闻言,秦老夫人点了点头,应声道:“你身为他的媳妇,该预备的也要预备下来。”
哪怕再讨厌林氏,秦老夫人也心知肚明,现下撑着家里的还是秦峥。
秦钊此番被圣上驳斥,虽为明国公,却丢了面子里子,沦为了笑柄。原先秦老夫人还不重视秦峥的生辰,若不是想起这是秦钊维护同僚关系的好时机,她才懒得过问对方生辰之事呢。
听得秦老夫人的话,顾九略微一想,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她心中冷笑,面上倒是丝毫不显,只道:“祖母说的是。”
连一个端午节都要提前一个月准备,到了秦峥生辰的时候,到现在才想起来?
若说秦老夫人忘了,顾九是不信的。今日提起来,怕又是心里憋着什么主意呢。
她心中腹诽,便听得秦老夫人又道:“届时也不必在外面,只在家里操办便是,回头去拟帖子,将他的同僚好友都请来家里热闹。”
秦钊现下出了事儿,身为他儿子的秦峥,理所应当要替父亲撑一波面子的。
秦老夫人说的理所应当,顾九只跟她打马虎眼:“等晚上世子爷回来,孙媳问问他的意思。毕竟这是他的生辰,自然是想过的顺心的。”
这话一出,秦老夫人的脸色一沉,道:“怎么,在家里还能委屈了他不成?”
顾九却不怕她生气,只是淡淡笑道:“您说的是,家里自然委屈不了他。”
可这明国公府,算什么家?
许是顾九的笑容太扎眼,秦老夫人的脸色僵了僵,复又沉声道:“家里当然委屈不了他,还有你,既然嫁到了明国公府,便要恪守本分。先前的事情,念在你年纪小便不同你计较了,但你心里却要明白是非。别的不说,首要一点便是不可学你婆婆!”
那林氏伪装了一辈子,谁知一朝揭下来伪善的面具,内里竟然隐藏了那样一个獠牙属性。
秦老夫人一想到在对方身上吃的亏,就觉得心里气闷的很,甚至这几日连饭都没怎么吃多少。
这会儿见了顾九的态度,当下便趁着这个机会教训起了她。
谁知这话一出,反倒见顾九笑了:“祖母说的是,我自然不能学母亲的。”
她这话听着倒还像那么回事儿,秦老夫人的脸色便也缓和了几分,点头道:“你知道就好。”
谁知秦老夫人话音未落,就听得顾九收敛了笑容,冷声道:“那是自然,若学了她的软弱宽厚,回头也被妾室下毒谋害,那岂不是再次让小人得逞?”
她这话一出,秦老夫人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笑怒交织,倒显出几分滑稽来。
而室内其他人也都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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