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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念得诗词、打翻的茶杯、春晓所唱的戏曲,无一不是在暗示。
白临渊这个名字,并非一个人所拥有,那个站在阳光下接受众人膜拜之人,原本属于一个影子。
而现在,影子出来了。
可他为何故意露出来这些破绽呢?
可能性很多,或者他不愿意伪装了,或者他觉得不平不公,所以想要闹一点事情出来。
但最大的可能性却是,他知道了秦峥的目的,所以用这些线索来在暗示他。
从秦峥接手这个案子开始,白无渊便一直在牵着他们在找线索!
意识到这个答案,顾九只觉得遍体生寒。
便是这日光下的暖意,都让她发冷。
这个人的脑子,简直太可怕了!
她一直觉得秦峥已然够厉害了,却发现竟然还有人在牵着秦峥走。
甚至于,他做的这样无声无息,若不是秦峥提醒自己,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
不对……
秦峥意识到了。
至少他今天的反应,说明他并非全然无知无觉的。
那么,他又为何甘愿入套?
还有,白无渊既然如此厉害,为何还会受制于人这么多年?
顾九原本以为,她已经解开了这个答案。
可想明白秦峥的话之后,她才发现,这个所谓的答案后面,不过是另一个谜题的开端。
她一时头脑发疼,索性将这些事情抛在脑后,总归与她的关系不大,她也不是大理寺卿,无需审案。
遇到这样一个对手,该头疼的是秦峥才对。
念及此,顾九到底有些心疼对方,因此回到归九院后,忍不住吩咐了白术:“晚上做素斋,记得别用荤油,世子回来吃。”
秦峥每逢初一十五都要斋戒,今日十五,便如了他的愿吧。
……
秦峥并不知道自己误打误撞的躲过了一“劫”,此时的他,才到大理寺。
大理寺内监牢内常年不见阳光,便是盛夏时节都带着阴寒,冬日更是阴冷刺骨。
早在他进门的时候,郑怀洛便迎了过来,挤眉弄眼道:“大人,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这话一出,果然如愿以偿的挨了一脚。
郑怀洛早有准备,躲了开来,一面嘟嘟囔囔抱怨道:“我说世子爷,您能不能每次都揍我,还当小时候呢?我来大理寺给您当牛做马都五年了,就算是可怜可怜我,好歹也给小的留几分面子吧!”
姜道臣正好从外面回来,听得这话,不由得笑道:“你若是少招惹大人几次,面子里子哪样也少不了你的。”
闻言,郑怀洛顿时眯了眯眼,指着他道:“姜兄,我怀疑你这话是在落井下石。”
“别怀疑。”
姜道臣把他指着自己的爪子拍了下去,格外温和的加了一句:“就是。”
郑怀洛顿时气滞,咬牙道:“芝麻圆子腹中黑,说的就是你!”
“行了。”
秦峥抬手敲了敲他的脑袋,嗤道:“犯人审完了么,嘴就这么贫。”
闻言,郑怀洛顿时将手中的供词递给了他,笑眯眯道:“就那个玩意儿,盏茶时间就审完了。您可不知道,那个蠢货太没出息了,我才展示了两三样刑具,都还没来得及用呢,他就全部招认了。可惜了我以为这会是个硬茬,预备了好多玩意儿,真是……”
来大理寺监牢里的,十个里面八个是硬汉,骤然来这么一个怂包玩意儿,还让他停不习惯。
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见他这模样,姜道臣不由得失笑,一面将令牌交了回去,道:“大人,属下这里也查到了些东西,您可要现在听?”
秦峥的目光自那一张供词上粗略的扫了过去,待得看到其中一行之后,挑了挑眉,散漫道:“不急,你且先等我一会儿,我去会一会这位状元郎。”
郑怀洛闻言,好奇的问道:“那个白临渊都审完了,大人您还过去见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