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了一眼被婆子拉上来,已经用披风包好的年轻女子,方氏转了转眼珠子,带着一丝古怪地笑了笑说道:“这位是哪家的小姐,这是生了什么口角,怎么就将吴家小姐给推进河里了呢?”
笑中带着一点凌厉的话,直接就将这莫须有的罪名扣到了连静彤的头上,而且看刚被拉上来吴小姐那颤抖的模样,就算是连静彤不想承认,怕是她们还留着后手呢!
想算计自己?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她们若是知道从前慕府的女眷见到自己是何种表情,不知道还有没有那份胆量算计自己?
空闲的左手抬了抬,用纯白的帕子轻轻的掩了掩口鼻之后,连静彤这才低低一笑,将眸底所有的戻气掩盖,再次开口的声音清脆且动听:“方夫人说笑了。”
只是淡淡的一句客气,也不说是自己做的,也不说不是自己做的,那言语中的意思简单到只是一句客套的寒喧,而神情间的意味不明,却又让人不自觉的想深入了解。
而方氏明显没想到自己已经将这罪名定到连静彤身上了,怎么还未见这丫头有什么正常的反应。
按正常来说,若是此时被自己如此冤枉,那么正常人家的闰阁小姐不都应该是颤抖着跪在求饶,然后辩解说不是自己做的吗?
如今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方氏虽然说在后宅也算是沉浸多年,可是老淮阳王亡故多年,后宅之中除了她便是淮阳世子的生母,还有昌顺公主三个女人,还可以明里暗里的斗上一斗。
只是那还要看昌顺公主的心情,若是昌顺公主心情不爽,那么自己连半点别的心思也不敢有。
正因为多年不曾这么深入的算计过人心了,所以此时方氏有些应付不过来,若不是一早就答应了连静雅的母亲这边要帮衬着连静雅一些,顺便算计一下连府长房的这位嫡女,方氏原本也不愿意就这样将自己卷进这场算计之中。
可是没办法,她在王府多年,却也只是一个妾的身份,今生无望她心里早也明白,只是到底还有一个未出阁的女儿,若是能攀上连静雅母亲的娘家,说不定将来在财力上还能帮衬个一二的。
可是此时面前的场景有些超出了她的谋划,她有些有心无力,可是却也不愿意就这样放弃,不管怎么样,身边还跟着一帮子的贵妇、贵女呢,若是就这样败下阵来,自己将来在贵妇的圈里也混不下去了。
想到这里,方氏冷了冷脸道:“大胆女子,做了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居然还不知悔过,还不快给本夫人跪下。”
“呵……”听到方氏明显底气不足的话,连静彤蓦地动了动唇角,笑得风华绝代,之后才眉眼微闪地反问了一句:“夫人说是我推这位吴小姐下湖,可是亲眼所见?”
连静彤并未如方氏所预想的那样,老实跪下,而是身姿端得笔直,言语虽然带着笑,可是眸底透着骇人的锐利,开口的话更是让方氏心里莫名的打了一个突。
方氏这些年在昌顺公主手底下生活,性子早就打磨的平了不少,此时也不过雷声大雨点小,心里明明害怕的紧,可是为了自己的颜面,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管本夫人看到看不到的,本夫人说是就是,你还不快给本夫人跪下。”
此时的方氏已经带着一点耍赖的意思了,这样一番言论一出,后面跟着的几位贵女,不由低下头掩了掩唇角,眉眼也都染上了一丝淡淡的不屑之意。
妾就是妾,到底是上不得台面的,不过就是两句话,便被人打得自乱阵脚。
而听了方氏的话,连静彤唇角笑意更浓,含笑的眸子弯了弯后却是突然带着几分淡漠在反问道:“那听方夫人的意思,就是说今天想让本小姐死在这里,那本小姐就得听话死在这里吗?”
听连静彤如此反问一句,方氏惊得身子都抖了一下,嘴巴张了合,合了张却是连半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而站在她身前的连静彤在看到方氏的表现之后,眉眼在一瞬间变得冷冽,开口的话也染上了寒霜:“本小姐倒是不知道,原来淮阳王府的夫人都可以做得了阳城府尹的主了。”
一句话,冷冽中透着冰冷,让众贵女、贵妇狠狠的一抖之后却见连静彤侧了侧身子似是有意将目光放到那被拉上来还来不及换衣服的吴小姐一眼,接着带着一点笑意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吴小姐?吴小状元郎的嫡亲妹妹?你可知你的连表姐也有一起过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