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在现代,她是大龄女青年,二八年华(可惜不是乘法的二八,是真二十八),姿色中等,现在,芳龄七八岁左右,哎,小学一二年级,顶个什么事!看看家里水缸,隐约可见一张圆圆的苹果脸,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眼珠黑溜溜犹如葡萄,尾部略上扬,双眼皮得挺明显;中间挺翘的琼鼻,下面小小的嘴巴,一笑起来嘴角还有个淡淡地梨涡,上等姿色,脸蛋与现代比好多了,算是赚到,就是这头大身小的豆芽造型,实在让人没什么绮念。
其次,原先的她,已然是个小经理了,事业不错,虽说底下兵没几个,但是拿出名片还能虎虎乡亲们,小学到大学,一路优等生,照这流程下去,混个中产应该没问题,再看看眼下:摇摇欲坠的床,零零星星的箱柜,还有手边缺角磨边的碗,真是一夜回到解放前的解放前,事业?哪来的事业,生活的保障可能都没有哦......
还有,最关键的家人,闭上眼睛,消化一下原主留下的一点记忆,现在这个身体,父母双全,有两个哥哥。原主的父亲是这一带的小夫子,这在古代已经很难得了,源于古代生活水平普遍不高,周围读得起书的孩子也不多,所以除了一定时间教孩子外,还是要做农活;母亲贤良,照料孩子、理家织布都是一把好手;两个哥哥跟着都认字,一个十六一个十二,大哥在镇上跟着掌柜学习,二哥除了读书,就是帮忙务农,原主也是跟着认几个字,并给母亲打下手,貌似是忠厚正直、在古代乡村也算小康的一家人。
但,再好也不是她真正的家人了。想至此,林卿心里酸涩难耐!在现代,父母经常叨叨,埋怨她,都快三十了还不嫁人,赖在家中吃闲饭,可是实则关切的眼神,还有老妹贱兮兮的模样,都让她无比想念,怎么办,怎样才能回去?
林大婶看见自己闺女又坐在凳子上唉声叹气,很是担心,几日前,小学堂的两个小孩因口角打了起来,旁观的自家丫头被虎子用扁担不小心撂到,摔在了大石上,自从醒来后就像变了个人,没以前勤快,做事也不利索,居然连火怎么生都忘记了,可怎么拖后腿,总归还是自己的女儿,伤神的是现在这丫头连人也不叫,一个劲儿沉默,还得再去蒸个鸡蛋补补,万一真伤到了脑子可怎么办。
在林大婶纠结的时候,林卿也在纠结,林大婶年约三十六七岁,虽然古人看着比现代人显老,但这年纪放在那儿,按未穿前,林卿称呼她一声大姐不为过,现在要叫娘亲,即使有原主的年龄和身份摆着,她还是出不了这个口。还有林大叔,也是不到四十的年龄,下巴下长着一寸长须,一副长者的模样,可是透过现象看本质,在现代他还算红果果的男人四十一枝花,她也实在没法叫爹,最后两个哥哥,那完全是小弟弟们啊!奈何她无法马上代入,所以沉默是金,少说些,尴尬症也少些,犯错概率也小些。
这几天,众然有原主的记忆做铺垫,可是不一样的生活环境和习惯,生生难为着她。
没有抽水马桶,没有汽车,没有高楼,更不要说网络、电视、手机,甚至没有电,没有自来水,没有水泥地!林卿觉得自己真要崩溃了,尽管这几天她大多时候在挺尸,整理着原主记忆,但是仅仅几次起来活动和帮倒忙,让她明白,能生活在原时代,是多么大的气运。
这个时代,虽然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狗屁朝代,即使穿越成公主,她都不愿意换她原来的生活。她宁愿做原先那个背负房贷、车贷的小凡人。
宁为太平犬,不做离乱人,虽然这个类比不怎么恰当,但林卿奇异地理解了作者作诗的心境。因为她也宁做社会主义的小普通,也不稀罕当封建主义的大富婆啊。
她想家,无比想,想她的几个狐朋狗友,想她前几天刚买的红色连衣裙。她觉得自己是辜负了银河系才会被丢弃到这么个鸟不生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