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完全是两种概念。
白千青打量了我一番,雍容端庄的脸上闪过一抹犹豫,半天才踌躇道:“既然如此,也不必耽搁时间。你收拾下,随我的车骑出去,将你送到城门吧。”
我从来到宁达的第一日就筹划逃跑,早想好要带什么上路,不一会儿就收拾好一个包袱。说实话我也没什么行李,从白水城出来后一直两手空空,一路被人追杀,一路逃命,惶惶如丧家之犬,现下最贵重的也就是身上这套穿戴了!
考虑到我的路费问题,想着干了这么久的圣女也不能白干不是?这些个金器玉器的首饰我就毫无愧意地当做是自己的工钱了。哈哈,要是次次都能这么捞上一票,我也不介意做什么劳什子圣女!
白千青等我收拾妥当,一手携了我,唤来侍女吩咐道:“准备车骑,我要回去了。”
一路出了后院,中庭的护卫见我在百千青身边都怔了一怔,秦落秋不在宁达,王宫里就属白千青身份最尊贵。
侍卫们见了白千青,都知道她是宁达至高无上的王妃,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有一两个胆子大的跨前一步,可刚接触到白千青凛然不可冒犯的目光,又怎敢再开口?
一众护卫呆了眼地看着宁达王妃白千青携着我离开,眼睁睁看着我们跨出大门,上了马车。
“这里有一些银钱,路上带着用吧。”白千青的马车上已经准备了一个装满盘缠的包袱,交给我收好。
她轻轻叹了一声,对我道:“女人的命都不好,你要真能从此无牵无挂,与楚瑾墨相伴到老,倒真的比我强。”
我勉强笑道:“王妃有大王疼爱,怎会不比我强?”
白千青不知何事触动心肠,再叹一声,不再做声。两人在华丽宽敞的车厢里,默对无语,静听着车轮滚动的声音。
不一会儿,马车停下,有侍卫在帘外朗声禀道:“王妃,已到城门。”
我神情一动,看向白千青,唯恐她忽然改了主意。
白千青淡淡道:“下车吧。”
我拜倒:“多谢王妃!”
“我该多谢你,你肯自己离去。”白千青似乎深有倦意,挥挥手道:“去吧,望你一路平安,不再受苦受累。”
我一手背了包袱,一手扶着马车车身下了车。我站在城门前,看着白千青的车队远远去了,恍恍惚惚,宛如做了一场不可思议的梦。
我抬头看看头顶上的太阳,又转身看看城门外茫茫的黄土大道,不敢置信地低声自言自语道:“她竟然真的放了我,还把我送到城门。”
突然心中一动,也许因为城门处人多,将来很多人都可以作证,我就是从这里自由地离开的?
在经历了颜逸的背叛之后,我不敢再轻易相信别人。我原本也是心思活泛的人,头脑快速地转了几圈,心里一紧,探询的目光看向城门。
我仿佛嗅到危险气味似的警惕着,看看天色尚早,暂不需出城,不如去瞧瞧这宁达城的集市。
因为一直秉承自力更生,不涉争战的宁达确实比越西三大金刚更为安定。虽然被白水城王叔楚宣迪挑唆四大金刚联手对付白水城,战争的乌云覆盖着这个曾经安宁的部族,但都城的市集暂时未受到波及,依旧车水马龙,人潮涌动。
卖花生的、豆浆的、糯米粽子的,杂耍的,领着小狗小猴讨饭的,侍女们三三两两地逛着,挑选胭脂水粉,少不了也受了吩咐,要带一两件回去给不能出门的夫人。
我选了人最多的地方走着,倏地转进小路,七拐八弯地兜着圈子,步速甚急,不一会儿,就来到另一条繁华的街道上。
我手提着包袱,脚跟不着地,已经在宁达城中逛了很久了。我的目的是甩开后面的跟踪,其实我只是猜的,这么多人,也看不出是哪个跟着我。
若是霍去病或者楚瑾墨,一眼便可看出人群中谁会对己不利。但是我却没有这种本事,天生的敏锐让我察觉到危险,只能尽量躲避。
脚步更快地走了一会儿,我忽而在一个小摊面前停下来,对着小贩说道:“渴了,买碗豆浆喝吧。”
小贩接过我放下的两枚小钱,“姑娘,你的豆浆。”
接过豆浆时,我却手一抖,一碗豆浆洒了大半出来。躲闪不及,我被泼个正着,袖子都被溅湿了。
“哎呀!”我连忙放下豆浆,“都怪我笨手笨脚的,这可怎么好?”着急地四处张望,瞧见一个面慈目善的大娘站在自家门口伸脖子向这边望着,连忙走了过去,带着一脸楚楚可怜道,“大娘,借个地方让我整理一下衣裳,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