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的发生好像在我和顾家之间,罩上了一层玻璃,看的见他们,却摸不着。
甚至有的时候连声音听上去都显得那般的空灵。
我们之间的冷战,也突然结束。
顾楠变得沉默了很多,和我的话也少了很多。顾云飞说,希望这是我们新的开始。
但是在某一个清晨,我猛然间睁开眼睛。
我要离开这种环境。
这让我觉得压抑。
我的人生那么长,为什么,非要困在这里?如果我现在的决定会让我今后的时光都变得像如今这般困顿,彷徨,那么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我趴在书房的桌子上,写最后一封信。拿起笔的时候感觉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写过字了。
写着写着,竟然有了一千多字。我不是不告而别,也不是无理取闹。
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我和他现在的现状,只会让我,伤痕累累。或者,我们在一起,就是一种折磨。
也许我也同样折磨了他,至少,他折磨了我。
信写到一半的时候,我堂妹给我打来了电话。
她从来不会给我打电话,即使联系,也只是留言。
电话接通,她泣不成声地告诉我,爷爷走了。
我恍惚了一下,没听懂什么意思,什么叫爷爷走了?
她说爷爷去世了。
我只认为是在开玩笑。我爷爷身体硬朗,无病无灾的,怎么会,去世了?
可是她不在开玩笑,因为她已经泣不成声了。
我说知道了,可是一开口却发现,这三个字根本没有就没有发出声音。
挂了她的电话,我甚至连信都没有写完,就匆匆地走了。
一路上有好几个亲戚给我打电话。
我想,这一次是真的了。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母亲会那样催促我结婚,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爷爷会说,见一次就少一次了。
我拖着行李箱,连走路都跌跌撞撞的。
身边曾经去过很多亲人,但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整个人,整颗心里,都满满地,塞了悲伤。
坐上出租车的时候,一时忘了要去哪里,司机问了好几遍,我才想起来,我要去车站。
我坐的汽车,因为汽车速度更快。
候车室里人来人往,堵得我透不过气来。
感觉自己这辈子就是一场梦,起落纠缠,是不是总会有梦醒的那一天?会不会哪一天梦醒,发现其实我是在小时候的一场和伙伴们的追逐中,累了,困了,然后,梦见了往后人生中的种种?
是不是我爷爷,也是在这种梦境中,看见了人生的种种,然后现在,他醒了,他继续回到他的小时候,继续去追逐他的玩伴了?
我在这个城市漂泊了很多年,没有在父母面前尽过孝,没有陪爷爷聊过天,然后,他就走了。
感觉自己很自私。
我妈常说,我爷爷是有福之人,因为孙辈都一个个起来,逢年过节,总有吃不完的好东西。
可是我觉得这不是福。有福,该是儿孙常伴左右。
我为了所谓的爱情,离开了自己的家乡,离开了身边的亲人们,可是别人未必会将我当成亲人。
这就是我的悲剧。
我离婚了,却又选择了一个这个城市的男人。
今天坐在车站,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突然觉得,顾云飞,他给我的幸福感,很多时候,甚至不及我上一段被蒙骗的婚姻,至少,方泽凯让我觉得,我的付出是值得的。至少我等到天黑,等到他回来的生活,他给我的是一张笑脸。
而不是现在,除了冷战,就是冷言冷语。
没有谁牺牲了什么,大家都是自愿的。
就像某一个夜晚,他问我,是不是已经想好了,我说想好了。
为什么我想好了?因为我孤独,我需要一个可以给我温暖,可以帮助我的男人。
所以他出现了,他顶着救世主的光芒出现,拯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再以救世主般的博爱同样去对待别人。
这就是我选择的男人。
这就是我放弃了一切而追随的男人。
一直到我连亲人离世,我都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家里挤满了亲戚,我的回来,并没与吸引多少人的注意。
堂妹跟我说,爷爷临走之前,不愿意来大屋,因为他不想耽误我以后的婚事。我们这里的习俗,老人离世时必须要在长子的正屋。
但是同时,还有另一条规定,家有老人离世,三年都不能办喜事。
所以有些自私的家庭老人离世的时候不让在正屋而是特意搭个棚子,让死在棚子里。
我们家不必要搭棚子,因为爷爷有单独的小屋。
给爷爷的遗体磕了三个头,然后,我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久久不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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