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楠盯着茶几上的苹果看了半天。
“你说这个苹果哪里能值两百啊?”
“但是人家就是花了两百块钱一个买的!”我用面巾纸将手里那个擦干了水,就准备咬了。
“等等!”她叫住我,“你确定是闵靖让你带给我的?”
“是啊!”
“那不行!我不要他的东西,我还给他去!”她说着将我手上那个也抢了过去,“他以为两个苹果就能收买我?就能弥补我心上创伤?”
“那你还要怎样?”我看着她手中的苹果说。
“我要他跟我当面道歉!”她奸笑一声就在我刚刚擦干的苹果上咬了一口,“没什么感觉!不就是普通苹果吗?”
“你吃的那个好像是我的!”我看着她手里的苹果心疼地说,“而且你不是说了要还给人家的吗?”
“我吃完把籽留着,让他自己种,来年结出一树的苹果!”她得意地啃着苹果说。
这一晃就到了年关了。
我不喜欢过年,以前就不喜欢。
准确地说,是二十五岁之后才开始不喜欢过年,因为自己又老了一岁。
但是今年的不喜欢,是因为害怕。害怕面对家里来的一众亲戚们。上次回去,家里就来了很多亲戚,但是重心在我堂妹身上,我能不出来就不出来,也不会有哪个亲戚去我房间把我揪出来。
但是这次是春节,来的亲戚更多,而且,我势必会成为焦点。特别是我的三个姨妈两个舅妈。
我不懂,为什么我妈那一辈要生那么多孩子。所以家里有个屁大点的事,都会惊动一窝人。
况且,我离婚了,算起来还不是屁大点事。
在我这些姨妈舅妈的里,家里就没有离婚的孩子,甚至离婚的亲戚都屈指可数。我这个向来被她们看好,认为飞出鸡窝变凤凰的晚辈,突然离婚了,而且,离得那么狼狈,没有拿到房子没有拿到车子,就是拿到的二十万,还是绞尽脑汁,费思量才弄到的。
别说我妈会举得丢脸,如果她们真的问起我来了,我自己也觉得丢脸。
在农村,离婚了,那多半就是女的有问题,俗话说的好,一个巴掌拍不响。这话说的对,但是在她们嘴里就变了味道。男尊女卑思想在农村到底还算是主流。
我妈给我来电的意思就是让我今年先别回去,过完年,等亲戚们都走了,我再回去。
心里感觉挺对不住人的。这么多年,每次过年都回家,今年竟然躲在外面,有家却不能回。
除夕一早,我就给家里打了电话,通常除夕早上家里就开始烹饪了,蒸煮炸等等,每次我都给我妈当帮手,我爸去杀鸡。我和我妈胆子小,不敢杀鸡,所以我爸全权负责杀鸡。
可是今年,我却不能加入他们。
商场除夕下午五点关门。
其实大街上已经开始响起鞭炮声。九月份离婚至今,五个多月,发生了很多事,有的时候觉得一切好像只是一场梦。但是自己却怎么也醒不来。
手机在包里开始响。
是顾楠打来的。她估计是要拉着我去逛街。
“笑笑,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她在电话那端高兴地说。
“什么好消息?”我觉得此刻应该没有什么好消息能让我开心的了的。
“宋心静那个贱人,可能流产了!”
什么?流产了?
我的第一反应不是兴奋。流产两个字在我心中是疼痛的。因为它让我想起来我的孩子。
“你确定吗?”我问了声。
“当然了!我是亲眼看着那个贱人被方泽凯那个渣男抱上车的!那贱人身上还在流血!”
为什么我心里却疼了一下。流血,抱上车,流产。
我好像回到了哪一天,我自己流产的那一天,那天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我还能记得我是在怎样的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中晕了过去;又是在怎样真实的梦魇中醒过来。
突然想去看看她。
不为别的,就为她走了我曾经走过的路。
给方泽凯打了三个电话他才接的。问他医院的名字和病房号,他起先不说,但是我一再的追问,他才告诉我。
我到医院的时候,宋心静刚刚从手术室推出来。
她躺在病床上,目光有几分呆滞,但是却看不出来是悲伤还是仇恨。
“你怎么在这里?”她撇到我的时候,眸子明显的一股防备和敌意。
“今天除夕,我来看看你。”我站在离她不远处。
“不稀罕!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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