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落座,春香依例给双方上茶。
不过这一次给张琉上茶的时候,却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毕竟张琉是家生子,同样属于奴仆一级,而春香是贴身婢女,算高张琉半级。此番这种作态,显然也是怪罪他为什么把一个小妖精给塞到少爷这里的意思。
张琉隐晦的致歉,毕竟这也不是他的意思,买下杨爱的是苏州商队的管事,把她送到这里是张黄氏的意思。至于他这个小管事,不过是跑腿的可怜人,和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
但是女人发起脾气来,可是不讲道理的,春香才不管什么前因后果,反正人是张琉送来的,那么一切的责任就都在他的身上。这个小妖精她之前看过了,绝对是一个美人胚子,日后说不得比自己还要漂亮。
若是故意迷住了少爷,使得少爷将其纳为妾室,那么自己身为同等妾侍的身份,未必就是她的对手。除非自己的肚子争气能够生下一个男孩。但这一点,对方同样也具备这样的条件。
“好了,八字都还没有一撇,你吃谁的醋呢?闻闻,整间客厅都酸溜溜的了。”张弘斌却是在这个时候调侃道。
春香顿时俏脸一红,吐了吐舌头就告辞而去,之前一切她本以为做的隐蔽,谁知道还是给少爷看到的。随即在离开后不由得暗道:若是少爷因此认为自己是一个喜欢妒忌的女人怎么办?要知道七出里面‘善妒’也是其中之一啊!
十六岁的贴身婢女春香,此刻正陷入人生的危急关头……
“虽说现在不用工作,但是我这个不喜欢和别人互相揣测对方的心思。有话直说便是,不要给我卖关子。”张弘斌小小的抿了一口茶,这是今年刚刚采摘的野山茶,通过炒制而成,自然比不上什么名贵茶叶,但胜在新鲜。
炒茶工艺此刻已经出现,而且也开始慢慢成熟起来,只是一些比较出名的茶叶还没有出世罢了。
“少爷,据我所知,目前少爷麾下几乎没有多少文人来投。张琉不说才干如何,好歹也读过几年张家的私塾,又随着商队干了四年,多少也懂得一些人情世故和纠纷处理的手段。正如少爷所言,小的也不矫情,此番只希望能够投入少爷麾下,就算是从一个小小的书吏做起,也是心甘情愿。”张琉果然是没有客气,直接就向张弘斌毛遂自荐。
“我道是你有什么麻烦需要我帮,原来是来毛遂自荐的啊?那我问你,你若是离开了商队,这秘密的商路联络,又能够交给谁?要知道,这玩意若是暴露了,对张家可是灭顶之灾啊!”张弘斌大笑,随即严肃的问到。
“这个不难,三年前小人的二弟已经开始进入商队磨砺,虽说和小的不是一个商队,但这三年来应该也懂得点规矩。难得他和小人一样都是家生子,对张家是绝对忠诚的……”张琉却是早有腹稿。
“好啊你这个张琉,不但你打算在我这里求官,还打算把你弟弟给扶持成商队管事啊?”张弘斌笑骂道。
“这不是少爷您说的么,这事情事关重大,要找也是要找个信得过的。放眼目前张家之人,也就是小人的弟弟资格最足了。”张琉却也是借力打力的回敬到。
“好,就凭你这不怕死的觉悟,且在凌河那里当一个书吏。给你三个月的熟悉时间,若是不能够胜任工作的话,就继续给我滚回去当商队管事,若是适应了则正式开始工作,或许有一天可以取代凌河如今的地位。你也运气好,若是再吃一些,就算你是张家的家生子,我也未必会再给你以权谋私安排工作了。”张弘斌倒是无谓,直接拍板定了下来。
“多谢少爷栽培!”张琉大喜,却是要站起来给张弘斌跪下了。
“好了,别和我来这种虚的,少爷我最不喜欢别人跪我。我记得很清楚,上次别人跪我那是在我的灵堂上,现在谁给我跪下,我就会想到那个地方去。有时候,我真的怀疑那些向我下跪的,是不是想要让我躺一次棺材?”张弘斌没好气的说道。
谁都知道三少爷那是死而复活,他那么说也的确有那么几分歪理。张琉顿时不敢跪下,生怕触了张弘斌的霉头。
“好了,你和下面的人交接一下,十五号就过来上岗。对了,还有其他的事情没有?”张弘斌端起茶碗。
端茶送客那是清朝康熙时期纳兰明珠府上的惯例,也是从那个时候才有了端茶送客的礼节。故而张琉自然是不懂张弘斌端茶的含义,但是从他最后一句话,他就听出了送客的意味。
好歹也是商队的管事,端得是八面玲珑的人物,闻弦音而知雅意那是必修的科目,此刻自然是起身告辞而去。
“少爷,不留张琉那家伙吃饭了?”春香在后面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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