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说道:“雪烟的丧事,你已经拟了这样详细的单子来。就不必再插手了。待我按单子上罗列的选出几项来,全交给你二娘去办吧!”
老夫人能让林氏接手庶孙生母的丧仪,可见让林氏接手庶孙的意思已经愈加明显。若离乐得清闲,应而告退。
雪烟的丧事,因为老夫人心疼若离,若离连边都没擦上,就全交到林氏手上了。
可即便是这样。丧事过了没过几日,却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雪烟不知哪里冒出来一个兄长,带着婆娘孩子闯上门来,口口声声说什么黎府仗势欺人,将姨娘不明不白地害死不说,连一个像样的丧事都没有办。简直是灭绝人性。
要知道这从婢女抬房上来的姨娘。也是有着卖身契的。与林氏那种正经娶进门的如夫人可决不能相提并论。雪烟从始至终连她的本名姓什么叫什么都无人知道,谁又会认她娘家亲戚哥哥?
可这夫妻二人却气盛得很,一点儿也没有初进高门初见贵人的怯懦。反而比黎府这一众主子还要高高再上,鼻孔冲天点名要二小姐出来给个说法!
消息传到桃花坞,若离听了哭笑不得。
姨娘既然有卖身契。那生死就是由着黎府主子说了算的。无论是什么冤死打死,告到府衙去也是黎府占理。再莫说他们的指责子虚乌有,即便就是真的,这两个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小角色,难道还敢跟侯府作对不成?
若离头也没抬,一心继续看帐:“趁早远远地撵了!什么人都要我亲自去应承不成?”
可那来报信的下人却为难着没走。踏歌见她还有话说,于是靠过去小声问了两句,忽然十分气愤地说道:“什么!已经请进来了?”
踏歌声音不小,若离手中的计算已经被打断了。只好放下账册隔窗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那报信的人不敢说,踏歌可实在忍不住了:“小姐,那两个人在门口闹事,正巧若露小姐去了前院。说是有碍黎府名声,便将两人请进花厅喝茶。现在要你过去给人家一个解释呢!”
“怎么哪里都少不了她!”若离气得将手中账册一摔,“找几个平日里跟着咱们的粗使婆子,将那两个人给我捆了,压到五福堂去!另外去请二娘和父亲也去五福堂。就说请他们作证,还黎府一个清白!”
若离一听说是若露将人放进来的,就知道这事情少不了又是她在背后捣鬼。
若离每天手上事情堆得像山一样。她见缝插针就在后头使坏下绊子。这让人以后还怎么为黎府出力?
更气人的是,她居然还叫自己过去给人家一个解释?若露的脑子究竟有没有一颗花生米大?
若离也是真动了气,非要一次将若露这个小人给收拾利索。
“还有你!既然是嫡姐叫你过来的,想必你也是知情,”若离站在屋中睨视着台阶下那来报信的奴才,“你也别忙着走!这就跟着我一道往五福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