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夫人平时关系不错的,正是这几个臭味相投的女人。几人倒也默契得很,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黎夫人见姐妹们都等着她发话,皱眉头道:“你平时那些能耐都到哪去了!?叫你给大家展示一番,你又这样小家子气!”
“我已经命人去取琴来,今日你就为众人抚上一曲。”反正这里没人会反驳她,黎夫人干脆不讲理起来,“权当为你父亲祝寿了!”
不等若离推却,那几位跟黎夫人有交情的,全都纷纷说好。连远处席面上的夫人,也被吸引着看过来。
早知要弹琴,若离刚才说什么也不会停下。她想起瑾夫子要她学琴棋歌舞,看来果然是十分有道理的。可是这琴若离也才学了三五天,至多能分清音阶,又能弹出什么呢?
若离刚要将手腕上的伤亮出来,作为一个遁逃的合理借口。就见蒲儿领着两个下人,抬了一张古旧的长筝,从园外而来。
这蒲儿十分懂得黎夫人的心思。抬着长筝兜了好大一个圈子,赚足了各处人的眼光,这才朝若离这边走来。正园子的人都知道有人要弹筝,眼光全都向着这边扫来。
若离总不能对着所有人大喊:“我手腕叫野蜂蜇了!所以我今天不能弹筝!对不住了各位!”
现在这种情况,无论是多么合理的借口,若离要是不弹上一曲,只会让所有人扫兴而已。
蒲儿已经手脚麻利地将长筝架好,离女席不远,男席也恰能看见听见。一切准备就绪,就只等若离登场。
早在若离发现自己非上不可的时候,她心里就快速地构思各种方案,使劲回忆,有没有什么简单好听的旋律,可以让自己度过眼前这一关。
“小姐,这能行吗?这连个琴谱都没有,况且你的手……”问月急的不得了,却一点也帮不上忙。
若离抬手制止了问月的担心,她已经想到了一个勉强可行的办法,却不知结果会怎样。
若离受伤的手仍拢在袖中,可是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之下,只觉得心跳加速,也不觉得疼了。她款款走到筝前,婀娜而坐。将单手放置琴弦之上,轻轻的抚摸着。
自若离从白纱帷里走出,两面席上的目光就全落在她一人身上。若离的美貌再次引起了一阵赞叹,也勾起了大家听琴的兴致。
“咦?怎么回事?若离不是回去上药了吗?”贵女席上有人发觉了不对劲。
“适才看见若离跟她母亲说话”一小姐开口道:“应该是她母亲叫她抚琴吧?”
“可是她的手伤了!怎么能去弹琴?”那彩衣小姐最是激愤“你们看!她那只手还藏在袖中呢!”
花园里混杂着知情的人,与不知情的人。可无论他们怎么说,若离现在都只能依靠自己,来摆脱眼前的困境。
一阵和风吹过,若离的发丝微动。发梢随风飘过她精致明媚的脸庞,似乎在若离的眼中留下一点忧伤。若离旁若无人一般,单手轻轻在琴弦上一勾一拨,发出‘铮’的一声沙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