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烦得很了。她一定会对那矫诏能达成的强大功用感兴趣的。只为女子而放弃一切的鸣棋,闹不好会被她娘亲看起来。如何能让鸣棋至少推迟一天见到父皇,让母后去向皇上求宫禁?还是让太后去求?去搅闹大公主府?还是威胁他心上人?要不,我这就去告诉她母亲让她将他看起来,这样一来,那东西就会落到大公主手中。咸鱼落在老猫口边,会被最快的吃干抹净的。是与一个人战争,还是与一群人战争。答案真是太好选了。”
夜风渐大,他终于从自己的沉思中回转过头来,“所以,就只对付鸣棋一个人吧。以上的办法全都不适用。”他顿了一下,“送鸣棋礼物吧。清清楚楚换与他交换一日的等待?若是别的,纵然是如此苦怪的要求,可如果礼物得当,依鸣棋的骄傲我若然是邀战,他定会陪我玩一场的。但偏偏就涉及到了他有生以来最认真,起码现在还被迷得神魂颠倒的女子身上,一切都变得行不通。这样看来,他胃口大得很,这些都阻不住他的脚步,除非是我的弱点。让他拒绝不得的东西。”
管事略略困惑一刹,已经反应出太子的意思,惊得脸色都白了一圈,“万万不可,殿下守住那些,早晚可以东山再起,但那东西若到了鸣棋世子手中,就会成为一桩证据。有召一日,送到皇上眼前,殿下就会百口莫辩。”
太子迟迟没有出声,管事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他很害怕,害怕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这世上没有不曾害怕过的人,但有一挺就过的害怕,也有逾越几世也会留存心底的害怕。但,只要撑过一天,让他拿到那东西就好了。
管事脸色都泛了红,“殿下请想,即使拖延了一天又能怎么样,那东西要是在鸣棋手上的话,我们还是一样要发愁如何将它得到,只为这么一天,就将这些年来全部的准备都通通葬送,太不值得。”
太子身上金线牵过的衣襟被风吹得荡漾起一带金泽,“怎么能再等下去,你也看到了九皇子的转变,他耐不下去了。”说到九皇子时,他眼中忽起一种刀光剑影的繁乱,像是只在这平静夜色之中就看到了刀剑来往,十里血腥。一个人若是想要最好的东西,他就再没有理由懦弱优柔。想定这些,他转身进入室中,吩咐管事研墨,已经提笔落墨,转眼刷刷点点成书。待管事唤来了听差,将那信掷在地上,“送到大公主府上,务必确保鸣棋世子一人见信。”
那听差答应着退下。
太子摊开手掌,看着握在掌心的冷汗,半点后悔也无。
*****
一身绣荷锦衣坐在池边赏鱼的女子,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还没有回头,就已经开口说到,“小夫人起得好早啊。也是今日天气这样好,任是谁也不会枯坐屋中的。这里的鱼儿比昨日多了几条,我从前数了十几年,从来都是越数越少的,这一次竟然多了呢。”
那小妾在她身后沉默良久,才轻移莲步,向那绣荷锦衣的背影走近,“姐姐真的是耳聪目明,最主要的是心里面真的是亮堂。本来还以为姐姐重拾了富贵,心上难免会患得患失。但显见着是我这做妹妹的还没有拿捏得姐姐的心意,在多听多闻的姐姐心中,得失,可不是按寻常人那么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