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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钧若有所指的话让周庆明心里一动,不过以他的心性,岂会轻而易举就把问题说出来,只是打马虎眼道:“是呀,其实我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把我也拉进去填坑,所以这次过来,也是想澄清这个误会。本意原本是上南唐,可忽然想到就这么跑过去,多少显得有些冒昧唐突,正所谓行得正坐得直,既然问心无愧,根本没必要自作多情。”
“那么周书记这次到江陵市,不会是来看风景的吧?”
“可不是吗?”周庆明很难得笑了笑,“叶先生,你还真说对了,这趟过来,确确实实就是来看风景的。最近关于江陵的信息太多太多,几乎每天都能从电视报纸上看到,加上这次莫名其妙就卷进竞夺市委书记一职的风波,尽管问心无愧,但还是想到这座仅用一年时间就大变样的城市走走,看看是不是真有电视报纸传颂的那般神奇。”
“那周书记对江陵有着什么样的看法?”
尽管周庆明脸上有些笑容,但叶钧始终觉得这笑容太假,假得一塌糊涂。
周庆明闭上眼,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点头道:“不错,非常不错,昔日作为金属质量严重超标的重工业城市,光是环境这一条就显然值得诟病,更别提困扰江陵几十年的洪涝灾害,还有就是萧条且缓慢的经济发展速度。不过,仅仅一年的时间,今日刚刚走下机场,就瞧见欣欣向荣的王家村,之后去了趟世纪大道,更是相信用不了几年,光是世纪大道,就足以刺激江陵的经济进行迅速发展甚至变革。至于空气质量,好,实在太好了,丝毫不逊色我目前管理的蓬安市。当然,河坝既然是叶先生亲手设计,甚至于已经成功抵挡住了四月份的洪涝灾害,本身就不必再花费太多的赞誉之词去形容,相信类似的词叶先生也听得很多了。”
“周书记,看不出来,您倒是很了解江陵这座城市呀。”叶钧感慨一声,见周庆明并不说话,只是悠哉悠哉闭着眸子,不由话锋一转,感慨道:“今天周书记这么说了,那我也就放心了,等赵姨顺利接过江陵市市委书记一职,我也就能安安心心在南唐市念书。”
叶钧说完,站起身,笑道:“周书记,时候也不早了,如果没其他事,我就不打扰周书记休息了。”
周庆明心里面一阵冷笑,暗道叶钧也不过如此,还真是瞎了眼,怎么当初就真以为叶钧是个难缠的对手?这三两句话就把叶钧哄得摸不着北,坦白说,周庆明对叶钧产生轻视的同时,也有了想要投入燕京党怀抱的心思。因为在周庆明看来,孙凌绝对要比叶钧更有心机,毕竟先前与叶钧谈话,叶钧光是暴露出心底的想法就足有三五次之多,这跟孙凌那种神色掩于内的城府不可同日而语。
同时,周庆明心里面还真有些同情燕京党,就叶钧这点城府心机,都能将燕京党逼到那份上,周庆明总觉得燕京党实在冤,冤得很。
“恩,叶先生,以后有时间多联系。”
叶钧心底一笑,应了声后,就顺手打开门,原本是应该迈出房门离开这里,只是叶钧忽然停下,转过身,笑道:“对了,周书记,其实原本我是打算将目前在江陵的产业全部搬走,同时将这间清岩会所交给其他人打点。毕竟将产业放在这里,我也不放心,与其这样,倒不如搬到南唐市,起码有熟人照顾。可以说,我爸这一走,在江陵市,能够依仗的关系几乎没有了,所以当时琢磨着继续留在江陵市,一点意义都没有。”
叶钧顿了顿,丝毫不理会周庆明的脸色微变,笑道:“看,这唠叨劲又上来了,周书记,不打扰您了。”
咣当…
伴随着房门传来一阵脆脆的声响,周庆明才睁开眼,脸上露出荒唐错愣之色,良久,才喃喃自语道:“这算是以退为进吗?叶钧,看来,我这次是真看走了眼!”
周庆明能够联想到,一旦叶钧的产业大规模搬离江陵市,那么对江陵而言,受关注的程度必然会大打折扣。尽管周庆明并不太相信叶钧真会干出这等过河拆桥的事情,可眼下他已经吃不准叶钧的想法,一旦etl公司全部搬到南唐市,那么江陵这座城市除了昔日的美谈,以及世纪大道外,就一点值得开发的价值都没有!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也就罢了,因为到时候他真占着茅坑不拉屎,势必就等同于跟叶钧彻底决裂!而目前以叶钧天海党成员的身份,恐怕到时候他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陪着燕京党青壮派那群人跟天海党斗法,这断然不是周庆明想要看到的结果!
在周庆明心目中,要的是政绩,要的是权位,而不是因为派系立场而将资源与精力全部花在勾心斗角的问题上!更何况在他心目中,若是成功得到江陵市市委书记一职,即便代价是进入燕京党,他也只会做那种挂名不做事的甩手掌柜,毕竟京城老爷子们的情报网络太大太大,真要是陪着燕京党那些人胡作非为,指不定就得留下个污点。更何况到时候老头子那些战友还会有多少人站在他这一边,还真就是两说之事。
更何况,惹怒叶钧,如果不请求燕京党的帮助,势必就会遭到天海党的打压,周庆明已经能预料到,一旦跟叶钧决裂,那么最初估算的发展方向,必然会成三百六十度大回旋!
“这小子,还真给我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呀!”周庆明长叹一声,走到窗台前,喃喃自语道:“看来在此之前,这小子就已经想好了对策,该怎么办?进则死,退则生,不急不急,我还有时间思考。”
周庆明脸上满是阴晴不定,目光中,呈现着一股得失利弊的权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