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的意思是往南方走,那边气候好,不像这边这么寒冷,山多水多,对女孩子也好,因此出了京城,丹青便叫彭一海往南面走。
如果罗景祥知道丹青要往南走,是一定会制止的,别人不知道罗景祥还不知道吗,龙琼锦要攻打南淄的决心异常之大,到时候丹青难免饱受战乱之苦,可惜罗景祥并未询问过丹青的去处,全都凭着丹青自己做主去了。
何琪年纪尚小,刚刚上马车的时候还有兴致朝外面张望,等到过了一段时间,路途的风景都大同小异,何琪便觉得困乏起来,丹青将何琪哄睡着了,便出了马车里面,与彭一海一同坐在了赶马车的地方。
“仲才说你叫彭一海,如果可以的话,我就叫你一海好了。”
“属下不敢当。”
“这里可没有什么属下,你我如今都是一样的。就这么说定了,我叫你一海,你便叫我何青,至于我的女儿,她叫何琪,你叫琪儿便好。”丹青笑道,“跟着我过的可能都是粗茶淡饭的生活,你可不要不习惯才好。”
彭一海目光直视前面,面无表情:“属下……我自小过的都是苦日子,这都不算什么。”
丹青侧过头看彭一海:“既然你跟着我出来了,从这一刻起便是一家人了,等到日子安稳下来了,你想要留下来,还是想回到仲才身边,甚至是离开,我都不会阻拦的。”
“我是主子派到你身边的,自当要一直保护你。”
丹青无奈的摇摇头,自己瞧着这彭一海挺憨厚老实的,不过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倔强的人,因此便换了话题:“一海,你是哪里的人?”
“我是南方苏城人。”
“南方人?”丹青有些讶异,看彭一海的身形,自己还以为彭一海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呢。
似乎明白丹青讶异的原因,彭一海的脸有点红了:“是不是很不像?我从小就吃的多,身强体壮的,当时娘还笑话我说我是投错了胎。”
“那你怎么去了仲才的府中?”丹青奇道,罗府可是在京城,像彭一海这样的属下应该是从小培养的才对,可是哦鞥一海是南方人,还有父母,怎么会进了罗府?
听到丹青的话,彭一海的脸色晦暗下来。
丹青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颇有些不好意思:“那个,不好意思,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如果是的话,你不用回答的。”
彭一海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九岁那年,南方大旱,父母便带着我往北走,说是来投靠京城的亲戚,路途遥遥,难民又极多,快到京城的时候,我们遇上了强盗,父母为了保护我倒在了强盗的刀下,我慌不择路的不知跑到了哪里,被主子所救,自那之后我便一直跟在主子身边了。”
“对不起,我不应该提起你的伤心事儿的。”丹青叹了口气,心中不禁对彭一海有些同情,其实这世上还活着的人,哪里有一个人真正的一点伤心的事情都没有呢?富贵也好,贫穷也罢,都各有各的难处。
“没关系,这都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现在说起来心情也不会很差。”彭一海低声说道,“何青。”
“恩?”
“我知道你。”
丹青眨眨眼睛,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见过你,不过是很长时间之前的事情了。”彭一海眯起眼睛,似乎在回忆些什么,“是在一个吃早饭的小摊儿上,我那天刚好要出城为主子去办事儿路过那里,一扭头,就看到你坐在桌前一口肉包子,一口米粥的喝着,很……可爱。”
丹青的脸红了:“我一个男的,说什么可爱不可爱的。不过没想到那个时候你就见过我了,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
“所以,刚刚看到主子带出来的人竟然是你的时候,我很惊讶,也很……高兴。”彭一海侧过头看向丹青,“很高兴主子让我保护的人是你。”
彭一海想起昨天晚上,自己跪在主子的面前对主子发誓,要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一个叫做丹青的人,当时自己是出于忠心,如今见了他,便是用真心去保护这个人的,用自己的生命。
彭一海知道这个人的身份绝不简单,然而那又如何呢?如今陪在他身边的,是自己,不是别人。
丹青的连更红了,被别人夸奖什么的果然是让人不好意思的事情啊,丹青轻咳了两声:“那个,我还不知道咱们到底要去哪里呢,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彭一海摇摇头:“自从跟在主子身边,大多数情况下我都是留在京城里的,偶尔替主子办事,去的地方离京城也都不远,对于南方,也仅仅知道一些苏城的事情,不过也都是很多年前对苏城的印象了。”
“那便去苏城附近吧。”丹青想了想,说道,“不过我们不进苏城,就在苏城周围的城镇随意找一个安顿下来,你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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