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那么远的道,必须有人引路、照顾马匹才行,明天就出,争取年初一早上回来,如何向爷娘解释不在家过年,你们自己去想,实在想不出好招的就干脆别说,总之这件事务必保密,谁透露出去就别跟大家一起玩了!”
这个惩罚够狠,料想也不会有人向外透露半点风声,张铁头好不容易才获得一起行动的资格,更加不会戳篓子。
当日的遛马长跑活动暂时取消,改成练习爬墙,八尺高的堡墙和普通的一人多高的院墙都要爬,高的叠罗汉,矮的必须一跃而过,张铁头负责伺候牲口,检查马掌,准备行装,赵定安则回到铁匠铺,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次日又练了一个白天,到了晚上掌灯时分,少年们都整理好了行装,收拾的利利索索的,腿上缠着绑腿,袖子也用布条子扎紧了,二指宽的铜头牛皮板带杀得紧紧地,用油石磨过的长刀或背在身后,或插在腰间,弹弓别在板带上,一伸手就能拽出来,黄泥搓成又经阳光暴晒的泥丸放在一旁的小口袋里,摸取也很顺手,干粮饮水野地露宿的铺陈都装在马鞍子上了,另外还有十二根桦木杆的长枪竖在旁边。
元封亦是一身劲装,身背那把镶金刀柄的长刀,左佩弓,右带箭,在赵定安和张铁头的簇拥下走了出来,赵张二人已经十八岁,算是成年人了,体格育的很好,佩着长刀倒也威风凛凛。
“定安哥,把东西给大家吧。”元封说道。
赵定安拿出一个口袋,往每人手里倒了十个红枣大的铁珠子,沉甸甸黑黝黝的拿在手里很有感觉。
“这是定安哥连夜打造的铁弹丸,弹弓配上它,不比弓箭差,到时候就使这个。”
众人听了都喜滋滋的把铁弹丸往身上装,并且想把泥丸子扔掉,却被元封阻止:“留着吧,又不重,万一还能用上呢。”
十三兄弟,外带一个张铁头,饱餐一顿之后趁着夜色离开了十八里堡,一共是十四个人,十七匹马,另外还带了些盘缠钱,这回元封把自己的家底子全豁出去了,多带几匹马一方面是有备无患,一方面还能往回拉些战利品,总之预备的充分点准没错。
月朗星稀,空气干冷,这支小小的骑兵队伍在杳无人迹的道路上行进着,每个人脸上都遮着围巾,防止热量流失太多,手套、斗篷这些物件也很齐全,冬夜行军必须做好防寒保暖工作,不然非战斗减员几个就麻烦了。
向导张铁头走在最前面,然后是元封和其他人,赵定安在最后压阵,防止有人困极落马掉队,所幸众人都是兴奋过度,精神好得很,哪会打瞌睡。
老天爷很照顾,没有下雪也没有刮风,除了有点冷以外,没有太多妨碍急行军的障碍,马上过年了,就连马贼都不出来活动了,大地被冻得坚硬如铁,路上还有一滩滩的积雪已经化成了冰坨,要注意躲着这些亮闪闪的地方,防止马蹄打滑,十七匹马都披上了羊毛毡子,马蹄上也缠了布条,防寒防滑,做到万无一失。
虽然极其寒冷,但是少年们的心却是火烫火烫的,别看就练了十几天功夫,他们的自信心却是爆棚,真觉得自己得了元封的真传,能够大杀四方了,兴奋的心情难以抑制,再加上旅途枯燥,便有人想扯点闲话,可是一张嘴就被元封骂回去了,除了必要的交流以外,严禁说话!
每走一段距离,元封都会让大伙下来跑上几步,活动一下血脉,这些少年毕竟不是马上生活的游牧民族,也不是征伐多年的老兵,而是没打过仗见过血的农家少年,更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忠心部下,所以必须体恤他们,爱护他们,不能做无谓的牺牲。
渴了,就把藏在怀里的水壶拿出来抿一口,要小口小口的喝,在嘴里含热了再咽下去,饿了,就啃一口干粮,一直也没让战马全力奔跑,就是匀小跑而已,每隔一段距离还会停下来歇息一会,喂料饮水,给马擦汗,这一夜,少年们不但得到了长途奔袭的锻炼,还学到了不少本事。
农家长大的孩子就是泼辣,事实证明这些少年的耐力和素质远元封的想象,除了最小的孟小二滑倒一次外,其余人都毫无损,顺利走完了这近二百里地,抵达黄草铺附近。
黄草铺是有着五百户百姓的大镇子,也是独一刀的大本营,马贼团伙就盘踞在此处,到底是人家经营了十几年的地盘,不得不防,所以元封和张铁头一同前去探察,赵定安领着剩下的人在距离城镇十里远的一处荒废的土堡中歇息。
走在路上,元封低头看看自己的影子,问张铁头道:“附近有个土地庙,先去那里。”
张铁头一愣,奇道:“封哥儿,你来过黄草铺是咋地?怎么知道这附近有个土地庙?”
元封道:“你只管带路便是。”
土地庙离此不远,两匹马跑起来很快就到了,破败的庙宇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元封绕着庙宇绕了一圈,仔细观察之后才策马来到庙门口,从里面走出一人道:“你们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