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边儿钱裴熹与钱裴祁进了荣锦堂问过安后,钱裴熹问大夫人,“母亲,父亲来信儿是要让我跟四弟年前进京吗?”
大夫人看着自己温润如玉的儿子,眼神越发柔和,笑容越发慈祥。
“是啊,你父亲说让你提前过去,带你拜访一下几位有可能成为今年主考官的同僚,听听他们的见解,还可以多结识一些青年才俊,这对你都有好处。”
接着,大夫人看向钱裴祁,脸色不变,眼神微冷,“你父亲也在盛京找了一位好西席,让你们一起过去学习。”
又看向钱裴熹:“你们两个收拾一下东西,多带上些随从,趁天还不是太冷,就上路吧”
“诺,母亲!”钱裴熹、钱裴祁跟大夫人行礼退下,收拾行李去了。
慧娘慢慢往点翠阁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想今天的事儿。
碧苏亦步亦趋的跟着慧娘,看她一脸沉思,也没有去打搅。
能进京当然是好,自己到这边快五年了,除了跟大夫人去几次寺里上香,几乎没出过钱府二门,外面是怎么样的,根本不知道。
只是像盛京这样在街上随便撞个人都可能是贵人的地方,自己的前途就更加不可知了......想起薇娘跟四少爷钱裴祁心里就发寒。虽然大夫人对几个庶女,除了薇娘和慧娘,其他的都基本上是漠视,可是对这个唯一的庶子就是‘太用心了’。
柳姨娘以前那么尽心尽力的伺候大夫人,薇娘那么卖力地讨好她,钱裴祁在大夫人面前永远都是老实懦弱的样子。
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个好的结局。
大夫人永远是表面上让人挑不出一点?儿,背地里看人的眼神冒寒光。家里的少爷小姐,大少爷明年秋闱结束,估计不管结果如何,亲事都得定下了;小姐里,只有琦姐姐到年纪了;薇娘跟自己还可以等两年,四少爷跟尧娘还小......
想着想着,听到一声阴阳怪气的问安声儿,正眼一看,徐妈妈正阴魂不散的站在她面前,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慧小姐,我前天儿跟您说的事儿,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慧娘定定的看着徐妈妈,徐妈妈挑衅的回视着慧娘。蓦然,慧娘展颜一笑,似笑非笑的对徐妈妈说了一句“徐妈妈以为自己所知道的就是慧娘所惧惮的吗?”便径直而去。
可笑,不搭理她,还真以为自己让她抓住了把柄。
说来好笑,薇娘之前有次做的过分了,把她给大夫人绣了一个月的菩萨小像给’不小心‘染花了,根本没有时间在重新做,只能用以前做好的其他东西代替。
虽然慧娘不想闹大了,但是也不想就这么放过她,让她更加肆无忌惮,所以决定小小的惩罚她一下。
之前一次偶然,慧娘发现薇娘是敏感性皮肤,应该会对花粉什么的过敏,这个可能薇娘自己都可能不知道。
然后便趁着墨菊碧苏摘花插瓶的时候,弄了些花粉,撒在自己新做的荷包上,时间久了,花粉挥发了,但是荷包上还会留有淡淡的花香。
荷包是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图案,很是精致清雅。
果不其然的被薇娘用借口抢了过去。之后,慧娘清净好长一段时间,听说是薇娘皮肤上长痘痘了。
虽然慧娘想起来感觉自己的做法有点不地道,但是为了自己的清净生活,下一次慧娘还是会这么做。
后来慧娘怕薇娘真毁了容,就让自己院里的小丫鬟跟媛娘院里一个相熟小丫鬟聊聊天,说了说什么什么东西对治疗皮肤病很有效,又教了她一个故事,让她在薇娘屋里露了露脸儿。
只是两个小丫鬟在嘀咕的时候被徐妈妈看到了,就以为薇娘的病是慧娘使得坏。
还真让她蒙着了,只不过那时她没有证据,在大夫人那里也不得脸,就没敢声张。最近也不知道是徐妈妈脑袋被门夹了,还是以为自己在大夫人院里很得势,竟然敢跑来勒索她,竟然要五十两银子。
自己一月的月例还不到五两,她也真敢要!。
真以为,自己怕了她。
如果是王妈妈,自己可能还得费点儿心思。
就她?还真不够看的。
这次弄走她的侄儿就算是个教训,希望她还没傻到家!
但是还是让墨菊吩咐院里的人躲着点徐妈妈,万一横生枝节......
说道墨菊,慧娘就想起墨菊年纪不小了。像钱府这样的世代官宦人家,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除了要抬姨娘或者配通房,很少有把丫鬟留成老姑娘的。
一般到了十八岁,或者放出去自行婚配,或者配给家里的管事、小厮。
慧娘这一路就胡思乱想着,脚也没停下。
“小姐,到了”碧苏看着慧娘到了点翠阁也没回神,就出声提醒。
听到碧苏的声音,慧娘收回心神,抬头看到斜前方有一小片竹林,现在的季节,已不复盛夏时的郁郁葱葱,泛黄的竹叶三三两两的挂在竹稍上,竹身也满是淡淡的黄色斑点,明显是无法完全适应北方的气候。就像自己一样。
确实是到了点翠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