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饥肠辘辘的搜寻着京湖腹地的每一粒粮食和每一个级。往南只能遇到越来越多的敌人。但若是逃回襄阳城的话,一定会被赵制置使处以极刑,即便赵制置使能够放过他们,郑副都统也绝不会饶过他们。在这个事关存亡的危急时刻,郑副都统这种名门官宦出身的贵公子怎么可能体恤到基层将兵们面对大军的惧怕之色,只要你稍微表露出胆怯的意思,他是毫不犹豫会将你就地正法以严明军纪的。
根据王遂在军中得到的关于郑副都统的印象,这位小衙内在关键的时候绝对称得上是心狠手辣。如今之计只有硬着头皮死守这橐驼岭城堡。这里是赵制置使亲自比画图样建立起的大城堡,有外墙有月墙,有旱壕和拒马。有城楼和炮台,简直就如同一座迷你的襄阳城一样。城堡中有干净的水井,有充足粮草,还有相当完美的守御器具。与其抛弃城堡在野外被蒙古骑兵追杀,不如沉下心来依托这座堡垒和蒙古人决一死战。襄阳的赵制置使和郑副都统是不会眼看着橐驼岭被围攻而置之不理的。
与其说他有多么相信这一点,不如说只有用这种虚妄的说法能够支撑他不安的内心,说到底,橐驼岭的地位再怎么重要也比不上襄阳城,襄阳方面完全可以牺牲掉此地来换取宝贵的时间。到时候或者朝廷派来援军,或者蒙古人开春退兵。这里不过是城里老爷们可以用来牺牲的一个棋子。也许王副将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会冒着在野外被蒙古人追上的危险连夜奔逃的吧。
田遂朝着城墙下张望了一下,黑夜中出了山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什么别的声响也没有。但突然之间,他听见了一声很模糊的树枝折断的声音。城头的松枝火把只能照亮很小的一块地方,除此之外就是一片茫茫黑夜。他当即警觉了起来,握紧手中的战斧,将身旁沉睡的同伴们一一小声唤醒,等待着敌军奇袭的到来。
须臾几个人影摸到了城墙下,却没有急着攀登,为一人用压低了的声音叫道:“守军何在?我等是襄阳来增援的队伍!请田遂出来答话~!”
他能准确叫出田遂的名字,自然十有**是真援军了。但田遂也不敢大意,喝道:“你等吊上一个人来接受讯问!”
城下那人焦躁起来,抬起手中的木筒弩啪的朝城上就是一箭,弩箭直钉在城头树立的观月牌上。
”自己看清楚了!这是襄阳工匠造的弩箭,蒙古的偷袭军兵可能使用这样的弩箭么?“刘整不满的喝道。
田遂从观月牌上取下弩箭,在火把的照亮下仔细查看,弩箭上果然写着一行小字,写的是某年某月襄阳工匠某制造。
田遂大喜,急忙打开了城门,将刘整一支军马迎进城中。
刘整率领军队出城之后并不是一路顺畅的进到橐驼岭的,才出了南门他们就和蒙古的夜巡人遭遇了。头几波敌军刘整都带着人悄悄的隐蔽起来没有被现,但到了距离城门五里的地方还是被一群夜巡的蒙古游骑所现,两军在黑夜中激战了一个回合,但蒙古人搞不清楚宋军的来路,只得仓促后退。不久之后城北火起,大部分蒙古军都赶往北方,刘整才乘机带着队伍进入岘山山系,然后在山中蛰伏了一个白天,趁着夜色靠近了橐驼岭的堡垒。
“郑副都统特命我等前来镇守此地!”刘整进城的第一句话就问道:“白军师说此地已经武器周全,在哪里?”
田遂这才想起来,白翊杰在开战之前的确是来过这里。并且在这里留下了一些东西。他赶忙将刘整引到靠近城堡中心的一间库房中。库房里满满的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火器,还有十六门竹将军和一门铜将军,精心覆盖着毡布,正等待着使用者的到来。
刘整点点头:“很好,明早起来将这些劳什子搬一些到城墙上,鞑子很快就要上来了!”
田遂问道:“不如现在就开始动手搬运,何必等到明日?”
刘整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爷爷们折腾了两夜一白天,怎么也得先小睡一会,不然明日蒙古人攻过来,难道睡眼稀松的跟他们拼个死活不成?”
他又抓起一个一斤重的火蒺藜,扔给田遂,田遂慌不迭的伸手接住。
“这黑灯瞎火,万一手脚不灵掉了个火把在库房里,不用蒙古人来攻打咱们自己就炸上天了。”他打了个哈欠:“万事留待明天太阳出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