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登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随即明白了他遮身打扮的用意:“你今晚要出去夜袭敌人?”
杨掞用力栓紧披膊上的皮带,带着一点嘲讽的口气说道:“晚上才是打仗的好时机,白天出城去跟强大的胡骑硬碰硬的事情我土龙军是干不出来的,白天折了一阵,晚上摸出去捞回来,才是荆鄂副都统郑云鸣的作风,是不是?”他冲着郑云鸣一点头。
郑云鸣再度露出了他标志性的暧昧不明的笑容:“以正兵抵住他们的长处,用奇兵袭击他们的短处,这就是我郑云鸣用兵的道理。”
他对王登说道:“你从今天没有出征的振武军中选出二百人,和纯父一起出城行动,白天的失利对振武军来说是士气的打击,让他们看看咱们也有打败蒙古人的方式。”
王登问道:“纯父什么时候行动?”
“三更天。”杨掞说道:“这时候大部分蒙古兵将都已经酣睡,看守的哨兵也正是疲困的时候,那时候两路齐出,袭击蒙古军营。”
他还要说些什么,突然看见正堂门外灯火下一名军士带着一个人正在等候。
郑云鸣的目力不错,一看就识得是已经安排作为重点保护的火器匠户裴艮到了。之间杨掞故作神秘的做了个手势,走出门去,和裴艮交谈了一阵,随后接过裴艮手中的一样物事揣在怀里,又神神秘秘的返了回来。
郑云鸣笑道:“这黑灯半夜的搞的跟细作接头似地,究竟是什么好东西要藏的这么严密?”
杨掞将那东西拿了出来放在手心里,这是一个用黄铜打造的小盒子,杨掞将盒子轻轻打开,里面是一段已经干燥的植物的藤蔓。
王登问道:“是火种?”
杨掞点了点头:“咱们大半夜的去拜访别人总不好带着灯火去吧,要燃放火器就得靠这种暗火种了。”他小心将火种揣回了怀里,对郑云鸣说道:“待得北面东面厮杀声响起的时候,都统可命人在四门燃放铜将军惊扰敌人,让敌军摸不清咱们的路数,我才好趁乱打劫。”
郑云鸣说道:“那是自然,到时候四门呐喊放炮,策应你们的夜袭,你们从东门和北门走?”
“怎么可能大开城门,那外面准有蒙古人的探子在监视。”杨掞说道:“咱们走水路过去。”
城西北角有一段二十多丈的城墙,是东晋将军朱序的母亲带领家奴婢女亲自堆砌而成的,借助这段城墙东晋打退了秦王苻坚的多次进攻,襄阳城中都称呼这段城墙为夫人墙。郑云鸣接管襄阳后动数千人力,在夫人墙的基础上在西北角修建了角城,并且在角城下不起眼处开有水门,可以直通护城河。
“襄阳护城河是我一手扩宽。”杨掞说道:“内中?内中有什么关节只怕连副都统都未必全知晓,今夜二更我只带二千人出马,搭乘平底巡壕船出去,在东门和北门一齐上岸,突袭敌军。”
“到那时无论城外生什么情况,你们都不要管,只管坚守不出就是。”杨掞说道:“敌人势大,且骑兵众多,即使夜袭得手,他们也不会轻易屈饶,我这一去,只能给曲出上些眼药,等到大功告成之后,以三声鹧鸪叫为号,打开水门,原路接应我们回来。”
他冲着郑云鸣拜了拜,又冲着王登一拱手。匆匆离去。
“这正是杨纯父的战法。”郑云鸣对王登笑道:“你看纯父这一趟胜负几何?”
王登毫不犹豫的说道:“敌军小胜之后可以劫营是兵法的常识,换做我,就算是今夜敌人有所防备也得出门打劫一趟。非是中原地方的名将不能防备此时的夜袭,如今东门和北门的旗号都是蕃将部领,纯父这一遭走的是恰逢其时。”
郑云鸣端起桌案上的一盏灯火,笑道:“今夜你我同坐北门城楼,且看杨掞如何破敌。”
令王登没有想到的是城楼上不仅有郑云鸣和6循之,还有赵葵和吴潜,以及白翊杰、马光祖带着荆鄂副都统幕府的众人都在。城头点起松油火把,将城下照得通亮。这是赵葵立下的规矩,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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