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回昔年劲旅今安在(3)
射出第一箭后,大洪山弩手们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留在原地上弦,他们经受了新的训练,采用了一种与在民间时完全不同的战斗模式。他们侧身将手中的强弩交给身后的同伴,同时从同伴手中接过已经上好弦的备用强弩,重新端了起来,迅捷的射出第二波弩箭。
在弩手放箭的时候,后方的弓箭手们已经顺着阵型的间隙冲到了第一列,在弩手第二次齐射完毕后,马上拉开手中的弓箭朝着疾靠近的骑兵做两次齐射,射箭本是将射军的本行,在赖如月的影响下,郑云鸣也不自觉的要求部下将射击的度放在第一位,如果说在以往的战斗中弓箭的射程起主要作用的话,在对抗全部都是骑兵的蒙古军团的时候,射击的度成为了箭术中最至关重要的事情。
以极快的度射出两箭后,弓箭手们也紧随着弩手们向后撤退,在他们身后火铳手们已经等待多时,准备予以即将冲撞到面前的胡人骑兵最后的一击。
伴着一声有力的开火口令,宋军的火铳手们将火铳架在拒马上,白色的烟雾和火光顿时将拒马和火器手的身影包裹了起来,破空而至的铅弹登时将冲在最前的几名蒙古骑兵连人带马打倒在地。
火光、硝烟和火铳的声音同样让第一次面对火器的乃蛮骑兵们惊恐不安,但经过了去年得到的教训,蒙古人已经对宋军的火器有了初步的经验,他们用布蒙住披甲骑兵的坐骑的眼睛,又刺聋了它们的耳朵,全靠着骑手精明的驾驭来指挥身下的战马辗转腾挪,对于马上生长的蒙古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以克服的困难,除此之外,对人的督促比对马匹的处置要难得多,曲出在军前三次严令,任何有在敌军的火器面前动摇后退、或者不听从本部将领指挥者,将立即被罚为奴隶,或者充入敢死军中效力,而妻子儿女也将被罚为同伴的奴仆,财产被同伴瓜分。
在如此严厉的军法督促下,乃蛮骑兵们战战兢兢的抗拒着自己拨马奔逃的**,继续朝着宋人的阵地全力冲锋。
火铳手们手忙脚乱的收起火铳调头向后奔跑,他们要尽全力在敌人撞上拒马之前跑到自己的安全屏障之后,那是两排排成严密阵型的长矛手。第一排蹲下,第二排站立,蹲下的一拍长矛手将长矛戳在地上,用脚蹬住,矛尖斜指向前,站在第二排的士兵们以滴水式持枪,将长枪平端,枪尖略略垂下。两排长矛组成一道令人生畏的枪墙,铁矛尖在太阳的照耀下散着寒光,他们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等待着山呼海啸的骑兵洪流迎面撞上。
但乃蛮骑兵并没有如预想的一样和宋军的长矛墙壁进行一次惨烈第四十七回昔年劲旅今安在(3)
的冲撞,他们甚至在纵马越过拒马之前就纷纷勒住了缰绳,然后飞马朝着两翼快退开。
城头上传出一阵热烈的欢呼,所有人都在为蒙古人主动放弃了进攻而欢欣鼓舞。吴潜一面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面笑道:“看起来蒙古人也不是傻瓜,在长矛面前终究是不敢硬撞上来的。”
他侧头一看郑云鸣、杨掞和6循之,却看不到半点欣喜的模样,就连赵葵也没有笑容,只是全身灌注的朝城头下张望着。
王登大声招呼着:“弓箭队再上前!敌人的第二次冲击快来了!”在视线的远端,第二队骑兵已经开始起步,按着几乎与第一队一摸一样的步伐开始冲击。
郑云鸣对吴潜说道:“胡人欲登我军大阵的时候,往往都采用这种战术,一军佯装突击,看我军不动,则一队分张掠阵而过,二队继续突击,又看我军不动之时,三队继续冲击,此乃疲敌之法,不过这招对王景宋的部下是没有什么用的。”
正如郑云鸣所预料的一样,在山岳一般屹立的振武军大阵面前,第二队冒着箭雨铅弹一直冲锋到了拒马之前,看见丝毫没有散乱迹象的宋军阵势,又停住了冲击的势头,朝两侧退走。
第三波,第四波,乃蛮骑兵们不知疲倦的重复着徒劳无功的冲击,每一次都是在拒马前戛然而止,然后纵兵横掠过大阵退往两翼。
吴潜笑道:“这么来来回回的折腾,除了虚耗许多气力之外,对我军阵势岂能有丝毫撼动?敌人这么干岂不是愚不可及?”
郑云鸣叹道:“他们是在观望我军的阵势,并且不仅仅是简单的观望而已,而是一边观望,一边使用骑兵分队调动我军部署,然后从中选择最有利的进攻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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