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循之摇头叹息:“这白军师的面子也太大了些,他身为副都统的幕僚,怎么练行踪对副都统还要保密?”
郑云鸣笑道:“那有如何,高祖也不问陈平平时都干些什么,非常之人自然有非常之举,大家不必详细问了。纯父和景宋一定要好好编写这本写给士兵们的教学用书,我想现在军中步兵居多数,先编纂一本适合步兵操演的教学书,名字......便叫做《步兵操典》如何?”
他又微笑道:“若是编的好了,你两凭着这部书说不定也能在百年之后配享武庙呢。”
杨掞哈哈大笑道:“中原是个很讲门第身份的世界,若是写给士大夫们看,则名列经典,若是写给大将们看,好歹也算诸子百家之一,要是写给小卒子看,能混个江湖名声就算不错了,说什么配享武庙?”
郑云鸣却止住了他的笑声:“我朝开国以来,大将未尝有不是从小卒拔擢至节度使的,只要你们写的真对士兵们有用处,将来会有无数的小兵凭着你们这本书一步步的走向太尉的高峰,这当中的意义和论语、大学又有什么区别?咱们当兵打仗的,先要看得起自己,然后才能折服敌人,为天子所看重。最终,我们成为整个大宋的英雄!”
他对着两厢七十二子的牌位双臂一展,朗声说道:“有朝一日,你们的牌位也能位列其中,成为香火鼎盛的武神庙里为万千后世所顶礼膜拜的一员!”
他话虽然说得豪气万千,但王登心中对这番话是完全不相信,武庙七十二子的地位和文庙中孔夫子的七十二名门徒可全然不同,他们中若是任何一人在今日之大宋,蒙古人都不敢如此嚣张的蔑视大宋的武力。
在王登的心目中,真正在世之人,能够配享武庙的大概只有黄州城的那位都统了。自己身前这位郑都统,你说他天降奇才也罢,说他少年老成也罢,总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的考验。在北虏强劲的攻势下,这位宰相公子出身的富家衙内,很可能会动摇软弱,也许会出些想不到的糊涂招数,那个时候不光是襄阳的百姓,京湖的百姓,江南的千万生灵都可能因为他的一个小疏失而涂炭于敌人的刀锋下。
这个局面王登连一丝一毫都不愿意去猜想,他宁可将赌注压在郑云鸣能够挺过这次前所未有的大考上。
t天空中布满浓密的乌云,清晨的太阳被铅灰色的云团包围着,偶尔在缝隙中透出一丝霞光照在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的大旗上。高耸的钟楼正建在襄阳城的中轴线上,伴着满城的喧哗声,浑厚而沉重的钟声回荡在城池上空。
蒙古人终于来了。
赵葵全身戎装,身披皇帝御赐的锦袍,身后跟随着襄阳城中所有的高级将领,沿着马道走上了北门城楼。城楼上早已戒备森严,每个垛口后都站着一名手持弓箭的士兵,腰间的箭囊里鼓鼓的装满了箭矢,手中的角弓缠上了布条,这样在激烈的战斗中有利于保护虎口。垛口下堆满了石灰瓶和礌石,手持长枪的军士们躲藏在一个挨着一个的串楼中,没有到敌人进迫到城头的时候这些长枪手是挥不了效力的。城门和角楼也增加了敌楼防护,里面毕竟藏匿着宋军的王牌兵器,如果床子弩暴露在外被敌人的箭雨杀伤了炮手就丝毫也挥不了效用了。
赵葵领着众人来到城楼前举目眺望正在源源不断的渡过汉水的蒙古大军。郑云鸣手扶垛口往下张望,突然觉得如一头冷水从头泼下,种种豪言壮语,种种战前的周密策划,在站上城头遥望的一刹那,在头脑中变成了一片空白。
他这个时候感觉到的只有恐惧,被绝对数量优势的敌人所包围的那种极深沉的恐惧。
他对抗过上万的敌人,也独自面对过几千汉兵,但蒙古人倾巢而出的模样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
他不禁想起了欧洲人在史书中惊恐的描写蒙古人进军的场景,那广阔的大军如海洋一样望不到边际,射出的箭雨遮蔽了天空,你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路上遇到的全是蒙古人的大军。
那时候他也认为是守着一座小城堡靠几个村子养活的领主没见过世面,才会如此夸大蒙古军队的人数。但他并不知道的是欧洲人当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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