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肩头,盾牌依偎着盾牌,脚步一致的开始朝山上推进。
若是宋军排布成这样的前进阵型都稍嫌紧密,难免觉得有不方便行动的地方,大军也不易保持整齐的阵型,故而宋军所谓堵墙而进的阵势,其实前后还保持着一定的空隙。可是这些秃鲁花军前进的时候,几乎真的就形成了一面迎面压来的人墙。并且用整齐划一的动作来让这面墙壁毫无滞涩的朝前推进。
“那颜!天色不早了,我们剩下的时间可能不够了!”副将在祁都身边大声提醒道。
祁都抬起头看看已经开始朝西面倾斜的太阳:“没问题,我们冲上去厮杀一阵,天黑之前结束打斗,然后就地在山坡上宿营!”
万一在天黑前不能解决掉山上的敌人呢?那将会在夜暗中和敌人进行步战,会展为一场形势极端混乱的混战,在混战中即便是训练有素、战力强悍的一方也根本无法挥实力,谁胜谁负完全就是在掷骰子,最好的结果,不过是打的宋军四散而逃却肯定无法在黑暗中追击了。最坏的情况下,自己的队伍都有可能被弱势一方的宋军所击溃。
在黑夜中一切都有可能生。
但祁都却有着绝对的自信,他完全相信手下这些强悍骄傲的小伙子们的实力,在天黑以前,至少能够将敌人赶下这个易守难攻的地方,让他们大部退到平原上,然后就只剩下等待黎明。
山上的宋军突然纷纷猛地从掩蔽的地方站了起来,一排力道强劲的弩箭破空而至,秃鲁花们举起手中的大盾挡在身前,将弩箭尽数挡了下来。
宋军的射并没有停止,而是零零散散的不算射强弩,但在一面挨着一面的盾牌组成的坚不可摧的墙壁保护下,弩箭所能造成的伤害几乎可以忽略。显然这些所谓的“强弩”也并非是宋军手中第一流的弓弩。秃鲁花阵势半点也没有迟缓,反而加快了度,朝着山坡仰攻而去。
祁都心中突然冒出一点疑惑,或是他自己用兵,必然在此地安排一支精兵悍将接应北上部队。说不定是还会安排一部分箭筒士协助怯薛军防守,人员、武器、器械必然尽是最好的。可是南军大将并没有做这样的选择,这是放手让援兵和北上部队一起被自己歼灭么?为什么他会有这样愚蠢的安排呢?
但战争的形势实在容不下他多想,秃鲁花的阵势已经渐渐逼近宋军外围的障碍,宋军躲在营地中紧张的看着敌人一步步的逼近自己的营地。突然宋军营中响起了短促而尖锐的哨声,宋军齐声呐喊,手舞着团牌、短柄刀、短枪和斧头离开了营地,朝着秃鲁花阵势猛冲过来。
对方的主将倒也不是全无经验,懂得不能让秃鲁花直接逼近到营地近前,这和守城的道理是一样,若是杀到用来代替栅栏的由推翻的大车组成的环形防线近前,宋军的士气就会完全被秃鲁花所压制,营寨实则就已经破了七成,若想着在敌军逼近营地之前就要将敌人阻遏住,只有先行冲出在障碍间和敌人进行一番战斗,先行顿挫一下敌人的攻势。
这也正是祁都求之不得的事情。
若无敌军迎战,怎能显示怯薛军的强悍!
他举起手中那支包着浑铁的短矛,大喝一声:“洪巴图鲁!”
秃鲁花军爆出山呼海啸一样的应和声:“洪巴图鲁!”阵势从前排开始松散,将士们举着闪亮的西域钢刀勇猛的朝着宋军迎了上去。
刀剑的碰撞声、盾牌互相撞在一起的声音、混杂着蒙古话、带着各地口音的汉话、女真话、回鹘话的叫骂声、枪头刺进身体的声音、甲叶被斧头劈开的声音在鹿角和拒马子间奏起死亡的旋律,红色的血雾一团团的喷溅在鹿角叉和乱石间,不断有人倒下,幸运的人倒地之后立即断了气,一些人受重伤尚未马上归天的,躺在满地的刀枪和尸体间大声呻吟呼救,还没有得到同伴的救助先招来了敌人的刀枪。
秦武带着人守在大车后面,冷静的看着前方展开的战斗,虽然出击的是郑云鸣赖以自豪的背嵬军,但郑云鸣建军时间毕竟短暂,即使是号称诸军之的背嵬军也没有几年的战斗经验可言。另一方面郑云鸣坚持以书生为大将,山农充士卒的政策正在慢慢的暴露出恶果。这样的军队结阵进军的时候固然纪律严谨气势十足,但在单对单的打斗中毕竟不能与精锐的职业战士相比。即使这些人是已经经过严格操练的背嵬军。[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