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掞道:“襄阳的城防需要多少具铜将军?”
杨掞吐了吐舌头:“那也不是小数目,光是守备四个城门加四个角楼,总数就需要至少三百具将军炮,目前都安排竹将军守御,新造的铜将军只能作为杀手锏安排在最紧要处了。”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问题。”郑云鸣喝道:“返回都统衙门,然后将葛统制、6统制和诸将都找来,马上我们将要装备各种各样的火器,但是火器应该如何使用,还需要认真研究,仔细部署。”
荆鄂副都统司的后院里有一棵桃树,据说还是五代时期栽种下的,现在已经冠盖亭亭。郑云鸣平日里如果是召集人随便谈些事情,都会命人在桃树下安排好席位,大家随地而坐,在简单轻松的气氛里侃侃而谈。
现在树下聚集的正是荆鄂副都统辖下两个军的最高指挥者们。
“自蚩尤戮兵以来,天下只知道用刀矛弓箭作战,何曾知道火器应该怎么使用?”郑云鸣的面前是一排排的陶偶,以及陶土烧成的火炮模型:“我军一切使用火器的方法,都是大家在实战中慢慢摸索出来的。”
王登接口道:“现在大军使用火器的战术,也逐步教授给友军,大率有两种。一种是守城战术,在战前先测定好火器使用的距离,使用石头堆成记号,或者在城头设立标杆。一旦敌人进入射程,全部火器立即开火,然后进行再次装填,在装填的间隙里由弓箭队放箭持续杀伤敌人。”
“一种是野战战术,在大军交战之前,用装上了竹将军的两轮推车在阵前列横队,在双方接近到射程之后,进行一轮齐射,然后战车退后,双方进行交战。”
“两种战术的效率都不算高啊。”郑云鸣用手扶着额头:“在守城的时候,竹将军最多能进行两轮、最多三轮射击,野战更不用说,至多能射二轮而已。火器是大宋的新锐兵器,也是我朝优长所在,制置使已经提出一个口号,要在三年内让京湖上下装备至少一万支手铳,五百具铜将军和铁将军。未来火器的战力至少会在军中占有十分之一二的份额,而起到的作用可能会更大。不好好研究一下火器使用的战术可不行哪。”
“大家来说说,平日里都可曾琢磨出什么样适合火器挥的战术来?”
“这事情太简单啦。”葛怀的大嗓门震得众人耳膜响:“照俺说,将竹将军和那么叫什么来着?哦,火铳,开战前都叫不怕死的人拿着,等到打仗的时候,不管敌人怎么挑衅都不要动,不管是射箭还是轻骑骚扰,全当他是草人,直到敌人大队真的靠近,不到二十步不,等到二十步的距离上,一股脑的全他娘的喷射过去,不吓死几个鞑子才怪!”
他话虽然说得粗俗,但却不失为实战派的经验,凡是新锐武器,尤其是火铳火炮这种声威大于实际杀伤效果的兵器,最妙莫过于集中使用,在敌前形成极具震慑力的群射效果,这在早前的沙头市防御战和五里坡交战中凸显的非常明显。
坐在下的卢庆春举手说道:“将铁铳队和竹将军队部署在殿军阵前作为阻遏敌人追兵的利器,必然可以吓唬住对方的追兵!”他本是后军正将,如今补了同统领的职位,依旧在土龙军中担任后军的指挥官,要考虑的不是进攻而是撤退。
将射军正将张顺沉吟道:“竹将军也就罢了,依照上午参看铁铳射的情形来看,铁铳有效的杀伤虽然与木弓相仿,但其射亲根本不能保证,我亲自点放过,至多只能在数十步内保证精准,再远就谬以千里了。”
“用于守城是最合适的。”杨掞被郑云鸣委派监督襄阳城防的改造,经过郑云鸣提点,在城防设施里修筑了许多适合火器的建筑,因此他对火器在守城方面的使用考虑的比别人要多:“有城墙作为依托,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火器不擅长肉搏的劣势,同时敌人要附城而上,势必在城下聚集,这样火器可以进行近距离的密集打击,弹无虚,正是一展所长的时候。”
“目前城上已经增筑了四十多处凭城敌台,每处都装设有固定的炮架,竹将军一安放上去就能够使用,再也不用似在沙头市那样临时往城墙上抗笨重的木架子,在射时还需要几个兵士抵住架子了。另外,在雉堞上开有铳射孔,火铳手可以通过射孔向城下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