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不断的动力。”
赵葵已经渐渐习惯了这小官人在每件事情上都坚持自己独立观点的作风,他想了想说:“既然如此,继续保持悬赏,对伤亡的工匠善加抚恤,然后劝谕工匠们增强安全意识也就是了。”
自古以来工匠的地位一直不高,对于匠户的伤亡制置使司并不在意。只要工匠们情绪稳定,制置使司没有必要做多余的事情。
郑云鸣上前一步说道:“正是这样,我的意见是不单单只是给予遗族们钱粮上的优厚抚恤,更要在襄阳城里张榜公开宣扬这些工匠不惜生命来钻研新兵器的舍身精神。只有激起工匠们的荣誉感,才能最大限度的调动他们的积极性,如果可能,我还想追赠他们的子弟低阶官职,让其宗族也能感受到国家重视工匠的力量.......”
魏了翁大声说道:“此事绝不可能!”
“国家官职,岂可轻易授予普通人!”他顿了顿,将口气放缓了些:“读书人学的是安邦定国,习武的人学的是杀敌保家,做生意的重视赚钱,工匠看重的是手艺。所谓士农工商,各安其份,天下可安。士子有士子的清高,工匠有工匠的荣耀。读书人沉溺于格物致知固然是丧失了大志,让工匠凭借手艺就登入仕途也是败坏官场的无谋之举,对于工匠自己也未必是有福的事情......”
他这么源源不绝的说着,郑云鸣已经明白在这个时代里要让人懂得“四民平等”的理念似乎太过急躁了。何止太过急躁,农业国家的君臣制度建立在等级森严这个基础上,喊出四民平等的话来,对于皇帝和天下来说无异于悖逆了其生存的根基,这将是比造反还严重的事件。
他只能另外寻求给工匠们增加荣誉的办法。
他将这个办法禀报给了赵葵和魏了翁,这办法其实也十分简单。
“将来在所有制造的兵器上,都携刻上制造者的姓名。”这办法并不是郑云鸣的原创,很多国家在大宋之前都已经将工匠在作品上署名作为一种常例。比如刚刚被蒙古人踏平的金国,他们在借鉴宋朝匠户制度的同时,也让匠户在自己制作的军器上署名。但这并非是一种荣耀,而是当军器生问题的时候便于追责。
郑云鸣却要想办法将这种制度变成一种激励人上进的荣誉。
“我们将所有制作精良的兵器在其退役后配享武庙。比如射杀敌人三百以上的良弓,刺杀敌人一百以上的长枪,以及射了一百次没出现问题的铁将军,总而言之,只要是在战场上累积了过寻常武器战果的兵器,就跟累积了杰出战功的战士一样,由国家给予祭祀。这样一来,工匠们的积极性也能提高了吧。”
赵葵先表示赞同,行伍之人最兵器最是喜爱,经常会有大将命令将自己随身兵器陪葬,并且让战马死后埋在自己身边的,让好武器除役之后在武庙展示在赵制置使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妥。
魏了翁也表示赞同:“这才是正道,工匠将自己的价值托付到制造的器物上,我们对这些器物越礼敬,也就是对这些工匠们最好的褒赏。”
他顿了顿又问道:“你幕府中新入的那个白翊杰到哪里去了?他最近给我上书的《经理西南夷三议》颇有可取的地方,你请他过来,我有些问题要当面问他。”
郑云鸣脸一红说道:“不怕相公笑话,白军师现在不在襄阳城中。”说罢将白翊杰在袁州被劫持的事情简略讲说了一遍。
赵葵大怒,喝道:“袁州的贼人如此嚣张,公然在白日里绑架朝廷的官员。这是没有了王法么!我马上出公函,派人去袁州交涉,务必要本地官府把白先生救回来!”
魏了翁却慢条斯理的说道:“江西路的盗匪一向猖獗,派官兵去围剿不是什么好主意。叔谋,说说你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
郑云鸣于是将自己如何派人去和袁州交涉,如何又派了石文虎暗中前去救人的举措说了。
“私下派人去营救自然最好不过。”魏了翁略有担心:“不过这位石文虎壮士的武艺如何?足以顺利将白翊杰从贼巢中救出来么?”
“石壮士武艺高强,救人这区区小事绝无问题。”郑云鸣虽然这么回答,但袁州的水贼实力究竟如何,石文虎能不能对付的了,他自己心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