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乱的厨房里,陈莺儿眼前堆着成山的粗瓷碗,她坐在小板凳上洗碗,天气虽不暖和,她却时不时擦擦额头的汗水。男婆子搬动大筐大筐的蔬菜,呼呼直喘粗气,她用女人的灵魂书写着原本属于男人的阳刚。
“莺儿,我这样称呼,你不会介意吧?”
男婆子边干活边说话,声音依旧瓮声瓮气;陈莺儿抬头微笑,她的想法很单纯,别人对她好,她也对别人好,别人对她不好,她也不太敢反抗。
“在厨房听差可是美差,既能吃又能拿来用,一举多得。”
“拿来用?”陈莺儿不解。
男婆子很豪爽,她抓起一根黄瓜套弄两下,陈莺儿脸蛋儿瞬间红了个通透,她赶紧低下了头。
“大家都是女人,再说你儿子都到了娶亲的年纪,这有什么值得害羞的?不过你这儿子真的俊俏,我要是有他一半的模样也不至于嫁不出去了,”男婆子大大咧咧的续道:“你又是怎么回事儿?像你这样的女人不愁没男人吧?孩儿他爹呢?”
陈莺儿通红的脸蛋儿渐渐变白,她紧紧的抿着唇不说话。
“你瞧我这张嘴,竟是胡吣,莺儿你可不要介意啊。”
陈莺儿摇头表示不会介意,她却试图转移话题。
“你搬进来的这些菜怎么好多坏的啊?”
“咱们这厨房主要供外院的家丁、仆妇们吃饭,这时节能有菜吃就已经比农家好上很多,更何况每顿饭都要抢饭吃,谁会在乎这些?还有做饭也没有什么手艺,会喂猪就会做饭,管他咸啊淡啊的呢。”男婆子停顿一下,她压低了声音道:“我一直想跟你说,洗碗不用洗那么干净,要不你干不完的。”
“要是不洗干净,他们吃了会害病的啊。”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别说碗了,有些时候菜都不洗呢。”
陈莺儿似乎有些茫然,她看看男婆子又看看眼前的粗瓷碗,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她依旧一丝不苟的洗着。
“怎么回事儿?这都什么时候了,碗还没有洗完!”
门口进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陈莺儿已经被引荐过,她是府中负责采买的管家王贵的婆娘,府中年纪大、资格老的称呼她王贵家的,年纪轻、资格浅的就叫她王家嫂子,她负责府中厨房事宜,权力不算小。
王贵家的瞥了正在洗碗的陈莺儿一眼,表情颇有些不悦的说道。
“王家嫂子,莺儿是贾管家的亲戚,她第一天来厨房干活还不熟练,以后不会这样慢的。”男婆子陪着笑解释。
贾管家?王贵家的哼了一声,看待陈莺儿的目光颇有些耐人寻味,“这不是理由,我要的是结果,”顿了一顿,她续道:“马上要过冬了,这几天要腌制咸菜,快点把碗洗了,然后把这些萝卜、芥菜洗干净切成丁,这事儿今天必须完成。”
女人来了又走了,陈莺儿看着外边堆成小山的萝卜等蔬菜,她感觉有些眼晕……
秋月穿着睡衣、裹着被子,手中捧着一碗姜汤,缩在床上瑟瑟抖。她跟前站着一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女子。
“我已经帮你跟老夫人告了假,这两天你可以好好休养了。”
女子叫春花,同样为老夫人房里的丫鬟。春花与秋月,用作人名,前者大俗后者大雅,人如其名。两人姐妹相称,表面上相安无事,暗地里血流成河。
国公府的丫鬟们,尤其是大丫鬟,收入可观、工作环境好、待遇也好,可她们不能干一辈子,一般情况下十岁进府,顶多干到十八岁就不能干了,因为她们到了嫁人的年纪。
秋月从小被人贩子卖到国公府,父母是谁都记不清楚,不能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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