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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门小太监得意笑道:“劳公公确实不好请,不过,那也要看是谁想看冰灯。我们婕妤只说了一声,那劳公公就屁颠屁颠领着徒弟和家伙事儿来了。影太嫔也许多年没见冰灯了吧,您先在这儿稍后,奴才们这就给你去通传。”
俩小太监一前一后进了院子,秀柔在后面跺脚低声咒骂道:“狗眼看人低,小小婕妤身边的太监,都敢对娘娘您说风凉话。什么破烂冰灯,咱们又不是没见过!”
影太嫔挺着脊背,冷声一笑:“你也瞧见了,有了皇上的疼爱,连劳公公那样自命清高的太监也要涎着脸往前凑。当年本宫只是请他帮忙做个灯盏,哼,结果却推三阻四。世态炎凉......”
主仆俩在门外站了许久,才见其中一个小太监姗姗来迟:“真是对不住太嫔娘娘,奴才见婕妤正和劳公公说话儿,不敢贸然去打搅,所以等了片刻。太嫔娘娘不会怪奴才吧?”
小太监拿绿豆眼儿觑着影太嫔。
影太嫔将冻僵的手指在袖口里紧紧捏成拳头,良久后再松开,通红的脸挂着笑:“怎么会。这天气正好。我也顺便看看外面的雪景。”
小太监如释重负般,忙领着影太嫔主仆进了院子。
院中果然是热闹非凡。几个小宫女,小太监或是忙着拎水浇冰,或是奔走打扫。忙的团团转,不亦乐乎。
围着院子一圈儿摆满了各种小动物造型的冰灯。个头都不大,但颜色多变,造型各异,十分惹人喜爱。
小宫女们见了影太嫔,多数都小心的躲在一边,小太监们却不同,仍旧嘻嘻哈哈不管不顾。
影太嫔强忍着不舒服进了大殿。
当下,闵芳华正与劳公公说话,见了影太嫔。象征性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欠了欠腰身:“臣妾见过太嫔娘娘,不知太嫔娘娘来是为......”
影太嫔瞄了瞄劳公公,劳公公忙说着恭谨的话请辞。
“素茶帮本宫送送劳公公。”
素茶往前迈了两步,一伸手。引着劳公公出了大殿。
闵芳华那日被皇帝撞见她与沅公公说话,一直有些计较,总怀疑沅公公的求见是影太嫔事先商量好,就为了让皇帝猜忌自己。
因为这个,闵芳华总是避着影太嫔,两个人的交往远不如以前多。
“眼下没了外人,太嫔娘娘有什么不妨直说。”
影太嫔坐了下首位。淡淡一笑:“本宫也是从太后娘娘那儿刚回来,听说一件有趣的事儿,心里着实好奇。也赶巧是顺路,所以过来问候一声。”
春熙宫和这里根本就是相反的两个方向,一个靠近冷宫,一个靠近养心殿。影太嫔这“自谦”的话,听起来却像是“自满”。
闵芳华并不点破,只是笑道:“不知太嫔娘娘口中的趣事是......”
“张公公来传话,说万岁轻装简行出了宫。你也知道,外面刺客的风波还未停。外面又乱,太后娘娘气的不得了,然而一打听才知道,挑唆着万岁出宫的不是别人,却是婕妤的父亲闵大人!本宫就好奇了,闵大人无缘无故,干嘛明知道危险,却还是拉着万岁跑了出去?”
闵芳华的惊讶根本难以遮掩:“我父亲?”
“是啊!”
闵芳华心中一团乱,父亲究竟与万岁说了什么话?会不会对自己不利?
家里从她小产后就一直没有好脸色,总觉得没保住皇上的子嗣都是她的不对。连皇上下旨命大太太进宫来劝慰她,大太太都托病推辞了。
倒是父亲还常常托人送进来些银子供自己花销打点。
父亲要与万岁说什么,总该先跟自己通个气儿。今天这是怎么了?一声不响的就把人给哄骗了出去?
影太嫔瞄着闵芳华的表情,试探问道:“怎么......婕妤也不知?”
闵芳华苦笑:“毫不知情。”
“哎呦,这可就难办了。太后那边气的不轻,觉得万岁冒失,说不定等会儿还要宣了你去问话。”影太嫔声音透着关切:“若一问三不知......太后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闵芳华心思一乱:“还请太嫔娘娘指点。”
“指点称不上。不过,本宫知道你在这儿还有些人脉通往宫外。若是方便,不如赶紧去打听打听,看万岁此行与你有无瓜葛,与闵大人又有几分原因!”
影太嫔一直都知道,闵朝宗在宫里有几根钉子,只是潜藏的深,从没露出过行迹。
她就是要借闵芳华的手把这几根钉子找出来,化为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