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皇子稳了些,我与老二稍稍和好些,皇后没准还为了三皇子来拉拢咱们家娘娘呢。”贾赦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忙道:“待我走后请母亲悄悄放出话去,只说娘娘有孕了,你本来欲放老二家的出来给娘娘长脸,赶着我南下前与我商议,我竟是要与母亲翻脸!决计不肯。”
贾母委实预备过一会子便向他说这个,冷不防他先堵上了。因只当他演戏给外头看,自然应了。为了孙女腹中的龙子,一个儿媳妇算得了什么?又不曾短了她的吃穿用度。“只是这事若泄露出去,于娘娘名声不好。”
贾赦见她先前一刻不曾犹豫,后来只犹豫元春的名声,愈发忧心迎春和黛玉到了婆家如何过日子了。“该知道的早都知道了。”贾赦哼道,“这些绿豆大的事,日久天长的都什么都不算。”
贾母也只得点头,如今保住娘娘腹中的龙胎要紧。
见贾母的心思都在元春身上,贾赦趁机告诉她:“前些日子新入阁的姜文亲上门来,欲替他长子求黛玉为配,我想着过些日子便答应了他。”
贾母大惊!“不可!黛玉我要留着给宝玉的。”
贾赦苦笑道:“母亲当我看不出来宝玉的心思么?只是如今这些皇子王爷哪一个不盯着玉儿的?嫁妆丰厚、父有清名、舅舅乃圣人心腹谋臣、表兄出息、表姐是贵妃。宝玉若是琏儿那性子我也敢留黛玉给他,可宝玉是什么性子母亲如何不知?莫说三五年、便是三五十年也是这般。说的好听是纯善,说难听了就是个傻子。咱们今日将玉儿许了他,他明日走在大街上就能让人算计去了、咱们连蛛丝马迹都查不出来你信不信?他哪里防得住那些人!我将整个朝野都算尽了,除了为姜家宗妇,旁的人家怕是都不成的。谁让妹夫那么有钱。”他可不想跟这老太太争论什么近亲结婚。早看出来了,这老太太跟他自己是一个德行,亲疏当中还有亲疏。她是真心疼黛玉的,然跟宝玉元春一比,黛玉就让比下去了。
贾母急道:“咱们家难道就是好惹的?你好歹是个国公,宫里还有娘娘!”
“我的一品诰命夫人的老祖宗!人家是皇子!国公算个毛钱!”贾赦连连摇头,“人家想拿玉儿的嫁妆拉拢朝臣、想用林妹夫的清名勾搭清流。人家连亲兄弟都算计,算计宝玉有什么?宝玉那性子偏还好让人算计。再说,”他眼珠子一转,“母亲且候着,圣人手上心腹不多,姜文早晚位极人臣。”
贾母何等人物,立时便明白他意欲为元春腹中龙子夺嫡铺路了,不禁犹豫起来。
贾赦点到为止,也不再多说。
许久,贾母终是长叹一声,算是默许了。
贾赦怕她去絮叨黛玉,赶忙悄悄送了她一个好消息:“待一切安稳了,我送老二一个大功劳!”
贾母大喜:“何事?”她倒是立时将黛玉要嫁给姜家的不痛快给丢了。
这两年贾赦与三味书屋的化学老师、德国洋和尚茨威格并几个出色的学生一直在合力研究水泥,如今已然弄出了效果还不错的。这玩意只能整去工部。贾赦原本就打算过些日子调整好方子,借贾政之手呈上去。民用的东西上交国家最好,省了力气推广。横竖圣人一看便知道是自己弄出来的,得了个兄友弟恭的名声、还能替三味书屋打广告。因故作神秘道:“再等些日子,待娘娘那头安生了再说,眼下母亲莫泄露出去。”
贾母连声叫好:“你们兄弟这般互帮互助才好!我这个老婆子便是立时死了也是安心的。”说着又抹眼泪。
贾赦心说,幸亏我不是你亲儿子,不妒忌,若是真的贾赦本尊还不得气死。一面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出来了。
另一头司徒塬也得了消息,大喜过望,向赵得福道:“贾贵妃有孕,你家王爷的大计且慢慢来。”
赵得福笑道:“凭他荣国公纵是孙猴子也翻不出王爷的五指山。”
此时司徒塬做梦也没想到,他的许多计谋至死不曾让人拆穿,却终被毁得无比突兀。
贾赦早去姜文家打招呼,要带姜昭一并南下。因姜昭与黛玉眼看就要订婚了,本是该忌讳的。然贾赦是从几百年后来的,便让他寻个借口随便上江南做什么去,只作搭贾伯父的顺风船一路照顾便是了。
姜文巴不得儿子跟贾赦学些本事,横竖年岁还小,又不急着让他科考,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自然应了。回头悄悄与他太太道:“贾赦是个小气的,一肚子东西不随便给人,偏给儿子女婿从不吝啬——你看莫家那小子,跟他去了一趟江南,回来便通透许多。我瞧他私下弄的那个东西可了不得,来日保不齐名动天下,必然是贾恩侯送他的点子。他那么疼林姑娘,定然也给咱们昭儿预备了好东西。”他压根不知道贾赦预备教他儿子些什么。
因借着“烟花三月下扬州”的名头,贾赦与迎春黛玉定了二月二十一日南下祭祖,贾琮死活要跟着去。姜昭欲往扬州甘泉书院拜见老山长沈潼先生,搭他们的顺风船一道去。此时尚无人知晓贾赦与姜文已将两个小儿女的婚事定下了,故此不曾为人注意。
二月十七日宫中有小黄门来报喜,贾贵妃诊出了一个月的身孕。贾母与贾政大喜,贾赦一般般喜。三日后照常带着女儿甥女小儿子,并一个好友托付的小尾巴,登舟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真的差点把更文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