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夕阳的余晖,玄明子御剑返回天玑峰。 白日里为了救治申屠楠,他都没有多少时间和阔别已久的徒弟说上几句话,匆匆忙忙便遣他回了天玑峰,如今申屠楠已经脱离生命危险,玄明子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回去与曦晨见面。
“这么久没看到这个臭小子,刚才也没有仔细打量,好像长高了不少!”想到这里,玄明子心中一阵激动。他心念一动,脚下的龙泉剑瞬间散出璀璨夺目的蓝光,似流星一般在空中划过,度竟然比玄明子离开缥缈宗之时快了许多。
这次大荒西域之行,可谓是危险重重。玄明子终日徘徊在生死关头,在这等巨大的压力下,他长久停滞不前的修为竟然进一步的突破,虽然目前依旧没有突破通灵期,到达问鼎那一层令众人仰视的境界,可他感觉那层隔膜越来越清晰。
玄明子坚信,最多不出十年的时间,他就可以成功的踏入那个天地间的巅峰层次,这一天他已经盼望了许久。
问鼎期和通灵巅峰只有一线之隔,可是就是这简单的一步,却有如天堑一般,使得无数的大神通之士望而却步,最终只得含恨而终。
转瞬之间,玄明子便脚踏龙泉剑,来到了天玑峰上空,他的衣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玄明子远远地看着自己熟悉的小木屋,以及站立在门前那个翘以盼的身影,微笑着落下云头。
天玑峰下的黑水潭,依旧是那般毫无生气,寒气逼人,偶尔有飞鸟在其上掠过,可是都被那里面无时无刻不再释放的寒气冻僵,跌落进潭水里。
潭底没有任何的游鱼,甚至连水草也没有,这里仿佛就是一潭死水,等待他的只有慢慢的枯竭腐臭。
无尽的黑暗之中,突兀的出现了一双巨大的血色瞳孔,仰视着天玑峰的方向。
一个庞大的身影在潭底扭动着躯体,其身上缠绕着数千根碗口粗大的铁链,将其紧紧地锁在潭底,随着他的挣扎叮当作响。
黑影的力气极大,如此粗大的铁链竟然都被他挣扎的有些松动了,他拱起巍峨的身躯,欲一鼓作气将铁链挣断。正在这时,潭底正中心突然出璀璨的红色光芒,一柄血色的断剑插在淤泥之中,嗡嗡地作响,瞬间传遍了整个潭底,而那些链条好像受到了它的召唤一般,像水蛇一般扭动着将黑影团团围绕住,并且越箍越紧,最后将其捆成一团再次拖至潭底。
黑影摇晃着他巨大的头颅,无力地躺在潭底,重重地喘着粗气,他的瞳孔反复滴血一般,不停地闪烁着邪异的红光。
“欧阳慕晴你这个臭婆娘,临死也要将老子困在这里,有朝一日等老子出去,一定把你这破宗派拆个片甲不留,把你的那些徒子徒孙全部杀光。”黑影竟然口吐人言,愤恨地说道。听其话中的语气,他口中的臭婆娘貌似就是缥缈宗的创派祖师欧阳仙子,而他会被囚禁在此受苦,也是拜飘渺仙子所赐,看来缥缈宗看似极为的平静,其实水真是深得很啊!
血色残剑似乎听懂了黑影的咒骂声,剧烈地抖动着身躯,好像是被激怒了,它操纵着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链条继续勒紧黑影的身体,出咯咯吱吱的响声,像是骨头之间摩擦的声音。
黑影吃痛,停止了咒骂,躺在潭底气喘吁吁,但他血色的瞳孔却始终盯着天玑峰的方向,似乎在无意中闪过一丝狡黠。
天玑峰的小木屋前,玄明子和曦晨二人相对而坐,面前的桌上摆着几道精美的小菜,还有半瓶小酒。
玄明子可怜巴巴的望着面前仅剩的这半瓶小酒,愤恨不平地说道:“玄阳子这个混蛋,趁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把我几百年的藏酒全部喝光了,这次绝不能轻饶于他。”
今日玄明子与曦晨久别重逢,自是十分的高兴,他特意前往酒窖,欲将多年珍藏的小酒拿出来与曦晨喝上两杯,却不曾想到,当其进入酒窖之后,现自己珍藏在这里的数十坛美酒佳酿被人洗劫一空,这半瓶小酒还是他离开缥缈宗前存放在卧室内,这才得以保存。
玄明子想都没想就认定罪魁祸一定是玄阳子,就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到哪里去都揣着一壶酒,好像离了酒就活不成一样,更何况他以前一直觊觎自己所藏之酒,三番四次前来讨要,若是不给他,他便自己偷偷摸摸地顺回去,如此人品,如此的嗜酒如命,偷酒之人不是他还能是谁?
这次玄明子还真是冤枉玄阳子了,他酒窖之中的藏酒大多是被玄星子借酒消愁时喝掉的,玄阳子虽然偶尔也来这里,可是他却没有心思再去偷酒,师兄生死未知,他哪还有这个兴致。
(话外音:玄阳子严重地抗议道:“为什么所有的脏水都往我身上泼,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玄明子在一旁喋喋不休,对面的曦晨却看似兴致不是很高,他低垂着头,神情严肃,一副有话要说,却又说不出口的模样。
玄明子见状,神色一黯,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停止了唠叨,仰头将那半瓶酒一饮而尽,对曦晨询问道:“你可是想要离开缥缈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