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医生笑了一会儿,突然恍然大悟的看向程兵,“你说张章是打算让雷刚继续留在军队?还是另有想法?”
程兵不明的看着他。
“我想……其实张章也很珍惜雷刚的军人身份吧……”
“什么意思?”
陈医生感慨一笑,摇头,拒绝回答,“见面的事儿你可能要好好想想,千万别闹大了。”
如果问,中国最狡诈阴险的部门是什么部门?
答案只有一个。
国安局。
数以万计的特工散布全球,从事的都是隐秘见不得光的工作。
窥视、套料、窃取、暗杀,以及详细周密的布局。
或许,你曾经和一名特工擦身而过。
或许,你的同学在校时就成为了一名特工。
或许,你的某个无缘无故消失半年的朋友就是去执行某项特殊任务。
或许,你身边最亲密的爱人就是为了收集你的罪证而遇见你。
他们潜伏在各行各业,每个阶层,每个职业,可能是一个还没出社会的毛头小子,也可能是已至垂暮之年的老者,可能是某个跨国公司的总裁,也可能是某个生活落魄的瘾君子,又或者是一个让人唾骂指责的军火大鳄。
他们神秘而无畏,阴险却又正直,而所有的出发点,都是成为这个国家的眼睛、耳朵、鼻子,破开一切迷雾,洞悉全球局势。
他们的强大和卑鄙是成正比,只有真正理解的人才能够明白。
所以,当雷刚急匆匆的离开游隼,被人半路拦截上车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被算计了。
汽车一路颠簸,雷刚想起调他离开军队的理由时,真是只想长叹一口气,低劣、粗俗让人咬牙切齿。
他被告知父亲病危,可能挺不过了,希望去世前能见他一面。
游隼就算管的再严,也要顾虑士兵的感受,家里人出了事儿,这肯定得放人,他前脚进了检票口,后脚就被人架着在机场里绕了一圈,上了另外一架飞往北京的航班。
接他的两个人态度倒是好,亮了身份,又是道歉又是赔礼,但是绝口不提前因后果。
国安局!?
雷刚当时看到这个工作证的时候心里就漏跳了一拍,几乎是瞬间就联想到了张章身上。
心里的感觉很古怪,不踏实,隐隐带着期待,随着时间的白驹过隙,这种不踏实和期待开始不断的加剧扩大。
想见面,很想!
快五个月了,生活里依旧到处充满了张章存在的痕迹,醒过来的时候总是一个人,出任务的时候总会联想到对方的安全,林峰和珠子间隐蔽而亲密的互动会让他回忆自己似乎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日子。
牵挂,非常的牵挂,夹杂着的后悔和害怕,让他总是觉得自己在某种焦虑的情绪里游动,隐隐脱离了自己热爱的军旅生活。
但是见面之后呢?
让这样的方式让他脱离部队,对于他们两个是不是一件好事?
军队的纪律,那些刻在他骨血里的框架浮出水面,他有一种掉头就走的冲动,却又舍不得。
情感和理智完全的对立,这样的疑惑持续到他见到那个男人为止。
程兵他见过的,为了特殊任务来到北京的时候,这个男人就和张章一起出现过,而且之后也断断续续碰过几次面。
程兵握着他的手说了第一句话,“抱歉,打扰你了,这次的事情我们会和你的上级沟通。”
所有的包袱瞬间消散,原来……不是张章的自作主张。
然后,心脏骤然提起,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上了车,程兵抱歉的笑了笑,“具体什么事情,抱歉我暂时不便透露,我先带你去见一个人。”
雷刚点头。
汽车顺着机场路开出去,驶过一个又一个的十字路口,熟悉的道路,他甚至知道要开到哪里,路程的尽头是不是张章的家?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不安的猜测着,心脏被越束越紧,面上的血色渐渐的消退。
在最后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汽车突然转了一个方向,向相反的路线开了过去。
雷刚惊讶的转头看向程兵。
程兵却在这一刻笑了起来,欣慰的拍了拍雷刚的手臂。
陈医生说,他现在唯一不安的就是雷刚的想法。
雷刚对张章是不是有感情,这一点很重要。
因为,从资料显示,雷刚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张章出现这样的状况,雷刚一定会帮忙配合治疗,但是发至真心的和完全无私的行为目的或许完全一样,却有可能造成南辕北辙的不同结果。
人在不经意间透露出的感情才是最真实的。
所以,陈医生建议绕一下路。
雷刚的反应让程兵很欣慰,紧张、不安、疑惑,都是他需要的。
从某个方面而言,他虽然是张章的上司却也是亲人,而雷刚是他要审核的对象。
或许……这种不安和期待,可以称之为是娘家人吧?
程兵的视线移到雷刚的脸上,五官端正深刻,英挺帅气,从里到外都透出一股正气,让人有一看就明明白白的通透。
只是……
程兵挑了挑眉,视线移动了窗外,两个男人的感情,自己还是别想太多了。
车行40分钟,停在一家大厦的楼下,程兵对雷刚点了一下头,到了。
雷刚疑惑的跟在后面,视线扫了一圈,商业大厦,楼高约有30层,进出这里的都是25岁以上的人,男女都有,衣装整齐,左边有一排标示图,上面都是公司的名称。
“走吧。”电梯打开,程兵按了26楼的按钮,雷刚想了一下对应楼层的公司挂牌,却因为数量的问题有些迷糊,直到电梯门开合了几次才想起26楼好像是个心理咨询心理治疗中心。
‘叮!’电梯门打开,穿着洁净护士制服的女孩站在门口,笑容满面的微微鞠躬,“您好。”
雷刚的目光定在眼前的几个大字上,陈文心理咨询(治疗)中心。
程兵带着雷刚拐进里面,然后推开一个房门,对他笑了笑。
雷刚心脏大跳了一下,视线搜索,没有人。
房间不大,摆设的很简单,一张桌子,两把椅子,空空荡荡的感觉。
程兵打开灯,反手关上了门。
“坐。”程兵说,率先坐了下来。
雷刚的眼在一块玻璃上停留,这里可以看到对面的房间,里面的摆设舒适、大气,有两面是大幅的落地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房间里摆放了一些绿色的盆栽植物和书柜,中间有一组三件套的沙发,里面没有人。
“确实是关于张章的问题。”程兵开门见山的说话,瞬间抓住了雷刚的注意力。
雷刚回头看他,没有微蹙,“这里是心理治疗中心。”
“对,就像是你想的一样,张章有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他怎么了?”
“压力,非常大的压力,却不配合治疗。”
雷刚的眉心蹙得更紧,眼底染上焦虑,“需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