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轰隆声中,马车近了,躲在草丛里的捕快们已经能看到那青年车夫脸上的兴奋之色,马脚离绊马索还有三尺,不出意外,下一息这六匹马就会被绊倒在地。
顿时躲在草丛里的六名捕快咬牙将绊马索拉得更加绷紧,许驰已经急不可耐地起身,给自己包上面罩,从腰间抽出了三尺森白长剑,自瓦顶施展轻功飘了下来。
可惜此时没有月光,一片漆黑,要是有月光的衬托,许驰就像一位入世的谪仙。
在驽马即将被绊马索绊倒之际,三道冷冽的银光匹练洞穿车帘,突兀地暴露在空中,接着箭一般地穿过这些驽马之间的缝隙,飞过去撞断了那三根由金丝、人发、猿毛编制而成的绊马索,那六名抓着绊马索的捕快纷纷撞到了背后的墙上,而路上出现了三个碗大的凹洞,洞里面冒着袅袅青烟,里面是已经形变了的银元宝。
许驰脸色铁青,他没想到那花了大价钱自凉州买来的绊马索竟然经不起三锭银元宝的冲击,这是从未有过之事。
顿时许驰觉得自己还是太小看了秦平丘,既然是修真者,而且一大把年纪了还能骗到现在,自然是有些本事的,比如这眼力和这一手精湛的暗器功夫都让人咋舌,这哪里是人能打出来的力量?更何况秦平丘用的还是表面圆滑的银元宝,不是锋利的暗器。
随着那三锭银元宝射断了那三根绊马索,那变成了六段的绊马索往上空高高弹起,顿时那青年车夫面露惊慌之色,他此时才反应过来,有埋伏!
“驾!驾!”
年轻车夫奋力抖动缰绳,扬鞭狠狠打下,顿时马车去势更增,踏着那三根已经断了的绊马索呼啸着冲了过去。
许驰此时刚刚落地,由于时间紧迫,许驰并没有第二套计划,眼看马车即将跑远,许驰情急之下自腰间抽出了自己的精铁剑鞘斜掷了出去,黑黝黝的精铁剑鞘于空中划出一道倾斜的轨迹,化成一道黑轮,精准地卡入了马车的包铁皮车轮之中。
嘎!
顿时马车的木质轮辋将那精铁剑鞘绞得扭曲,车轮霍地停住,而马车在地上摩擦着前进,随着那磨牙的金属扭曲声越来越响,木质的轮辋终于断裂,车轮带着一股烟尘炸开,随着几声惊慌的马嘶,马车向左倾斜、栽倒。
在马车即将向左栽倒的那一刻,一只苍老的手掀起车帘悄无声息将那此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青年车夫拉了进去。
侧翻了的马车于灰白砖石上犁出深深的沟壑,足足划出三丈才缓缓停了下来,街道之上扬起了些许的灰尘。
而被汪府火光映得通红的天际一下就被金银二色的光芒映亮,在地上犁出痕迹的途中,马车内滚落出了大量的金银元宝,它们随意地散落在地上,密密麻麻,在火光下闪耀着充满魔力的光泽。
街道上瞬间就铺了一层金银二色的起伏地毯。
那闻讯刚赶到汪府后门的汪大富瞬间急怒攻心,他的眼中全是火红和黄白二色,顿时汪大富眼睛一翻,昏了过去。那老管家连忙带着五六名家丁跑上前吃力地撑住汪大富的背部,招呼其他家丁去汪府灭火。
此时古县一干捕快衙役才反应过来,他们给自己包上面罩,纷纷自瓦顶站起,朴刀锵锵出鞘之声不绝于耳,这些捕快和衙役们如潮般跃下瓦顶,沉默地跟随在许驰身后朝着那辆马车冲了过去。
步影森森,富有金属质感的肃杀咔咔声再次响起,被捕快衙役们统一在身后右侧扬起的刀光寒芒映成一片银海,肃杀之气冲天而起。
而离马车仅一墙之隔的衙役们纷纷往街道上抛出了几捆冒着浓烟的迷魂草,同时马车上方出现了十几名戴着口罩的捕快,他们手里都拉着绳网,呈遮天之势盖了下来。
马车内毫无动静,直到马车完全被迷魂烟笼罩,被绳网缚住,甚至当咔咔声停了下来,捕快们持刀包围了充满恶臭的马车,马车内仍是一片死寂,那六匹受伤的驽马因为吸入了大量迷魂烟而昏了过去。
顿时现场一片寂静,只有捕快们的呼吸声,似乎马车内的人放弃了抵抗。
一干捕快都带着征求意味地望向了许驰。
许驰示意他们退后,自持武功高深,不怕秦平丘的暗器,独自绕了个圈走到了马车车帘前,用长剑小心地撩起了车帘,却发现里面已是空了,内壁上有些许的血迹,里面只剩下一大堆用木箱装起的散乱金银元宝。
许驰面色陡然变得阴沉,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抓不住会遁地的秦平丘他们,但面临这样的场面,许驰还是充满了不甘,没想到还是让他们跑了。
顿时许驰一拳发泄般地砸在了栽倒的马车之上,马车上出现了清晰的拳印,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咚响。
在听到那声咚响后,许驰眼中突然寒芒大作,他厉啸一声,声浪震得包在头上的面罩散开、飘飞于空中,许驰双脚弯曲,接着猛然弹起,在砖石上踩出两个清晰的脚印,人已在离马车五丈远的半空中,而车厢内突然出现了两把飘浮的手弩,随着带着余音的嗡嗡两声,两根闪着乌黑寒光的弩箭旋转着朝着许驰额头射了过去,空中划过两道乌黑的黯芒,而许驰开始在半空中旋转。
许驰剑锋一带,那两根婴儿手臂长的淬毒弩箭就被许驰挑飞了出去,弩箭双双刺入了一旁的砖墙之中,弩箭周围的砖石瞬间染上了一圈黑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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