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去,伸手环上他的腰,窝进了他怀里。
他低头看着她,微有些意外的惊讶,随之反手将她拥入怀中,目光又落到了她自己包扎的肩膀上面,伸手小心的抚过,说道:“可还是有不舒服的地方?这伤我再为你重新上药包扎一下吧。”
“不用,毒血已经全部逼了出来,并无大碍的。”
他皱眉,她便继续说道:“不过是被咬了一口,伤口就是两个牙印罢了,更大的伤口还是我自己划出来的,真不要紧。”
他这才稍微放松了些,伸手摸摸她的脸,又摸摸肩膀,然后搭在手腕上仔细诊了会儿,确实没发现什么大的问题,才拉着她一起在清理干净的石头上面坐了下来。
今日第一天进入丛林,便已经受了伤,这实在不是一件能让人乐观的事情。
端木恬继续着先前的话题,为他讲着她所知道的所有有关于这丛林中存在的事情,他听得亦是格外认真,眼中不时的幽光闪烁。
天很快就黑了,风从林间穿过,从河上拂过,从他们两人的身上刮过,有些冷,伴随着那分不清究竟来自哪里的各种声响,黑暗中再见树影重重形如鬼魅,整个丛林都笼罩上了一层阴冷的气息。
随着夜晚的降临,有很多原本藏在窠巢里的东西也爬了出来,夜越深,越活跃。
原本安静的草地上,仿佛是忽然间的多出了许多虫子,它们到处爬走,若遇上别的族群有的相安无事,有的则难免会发生异常厮杀。
它们也会接近那一块巨石,却在接近到一丈外就纷纷绕道,似乎遇到了什么让它们唯恐避之不及的东西。
那石头上面,君修染盘腿而坐,似在练功,端木恬则躺在他的身边,头枕在他的腿上,已经安眠。
这两个人,在此夜晚,安静得就仿似生长在这石头上面的人形塑像。
半夜后,枕在他腿上的脑袋忽然动了动,然后她缓缓的坐了起来,轻笑着说道:“百虫大会吗?”
“我倒觉得应该是大战才对。”
尽管此刻周围一片黑暗,但这两人却似乎依然能清楚的看到周围的环境,她坐起伸展了下身子,然后转头看身边的人,说道:“下半夜,轮到你休息了。”
他却看着前方,似在想着什么,随之说道:“我刚才运转内息之时,似有所悟,但不敢入定。现在还请恬恬帮我护个法。”
“哦?那好!”她有些惊喜,他内力的提升无论从任何方面来讲,都是好的。
有了这么个护法,君修染当即也不继续磨蹭,放心大胆的入定练功了。
然而谁也没想到他这一入定,会花费那么长的时间。
端木恬本以为到天亮的时候,他应该也差不多要醒过来了,却没想到天阳都已经到了那河流的最上方,也就是说,已经是正午了,他还盘腿坐在那儿,没有半点要醒过来的意思。
她有些诧异又有些惊喜,继续安静的在旁边防止任何东西打搅到了他,还顺便去周围视线所能及的地方查看了一番,找了点能吃的东西回来。
尽管他们随身带了干粮,但若只是凭着那点干粮来过活,显然是不行的。
而在她四处查看的时候,看到了一处不知名虫子大量聚集的地方,顺着它们行走的方向过去,她看到了一个人,或者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因为并不完整,骨架子上一片片残破的碎布,散发出一阵恶臭。
她屏了呼吸,然后迅速退了回来。
没想到竟会在这里看到这么一具尸体,而根据此地环境和气候来推算,此人死在这里的时间不会查过七天。
她顿时就紧张了起来,不是紧张这里出没的奇怪生物,而是紧张人。
尽管他尚不知那些人的来历目的,也认为此刻那些人就算真还在这丛林里面也应当是离她有些远了,可她依然加强了戒备,只在君修染目光所能看到的范围内转悠。
夜幕再次降临,他们进入到林子里的第二天就这么平顺的过去了,端木恬顺着昨天的痕迹,以君修染此刻所在的那块岩石为圆心,洒下了一圈驱虫的药粉,然后坐到旁边,摸出了一个白色的有点像是地瓜的块状物,安静啃咬了起来。
这是她白天的时候在草地上挖出的东西,味道不怎么样,但也并不难吃。
君修染依然坐在那儿盘腿打坐,没有任何多余的动静,只不知从何时起,他的头顶上开始有一缕缕的白雾冒出,袅袅的环绕在他周围,好久才一点点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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