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放的眼前,依稀出现一个彩衣少女。她半倚着贵妃椅,双手捧着一卷古籍看的入神。那柳叶般的眉角似而微皱、时而舒展,令人在那一颦一笑中难以自拔。
“千……”
自知犯了忌讳的严鸣迟疑间正欲开口,站在他边上的吴晶暗中轻推了推他,微不可查的摇摇头。
所有的赤狼领全部安静的站着,没有人敢开口唤醒沉思中的千户大人。甚至连呼吸声,都被各自压制的细不可闻。
南云伯,那可是千户大人的禁忌。
谁不知道当初的张天放是南云伯麾下赫赫有名的战将,而且少年慕艾,只是一次偶然进伯爵府的机会,相中了府中的七小姐!
后来听说是订下婚约之后,堂堂伯爵府家的许大小姐连夜逃婚。接下来便是在燕云遇险,被一青龙边军的士卒所救。后来伯爵府家派人前来,这位向来温婉贤淑的七小姐居然决然无比的与那个士卒私订了终身。
当年的痴郎张天放没有受到耻笑,伯爵府家的七小姐同样因为追求爱情被京都众人传颂一时。说到底,两人到底还是没有那个缘分!
如今一个已经成为了堂堂天狼卫的千户紫狼领,一个则被伯爵府家逐出家门后香消玉损。
直到如今这位痴郎千户还是孤身一人,谁都知道伯爵府家的七小姐成了他内心深处的一道伤疤。也正因如此,别说是提起这位七小姐,就连南云伯三个字都没人敢在他面前提。
可现在呢?
不仅仅是提到了伯爵府家,严鸣这家伙就差亲口说陆九渊就是七小姐的骨肉。
一直闭眼的张天放睁开眼睛,神情略显迷离道:“时间过的真快,连她的孩子都这般大了!”
天策战舻上,紫狼领回忆往事。天策战舻下,陆九渊则是满脸的苦笑。
当时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就被人狠狠踹进了锁妖笼,但睁开眼睛却陷入了一片蛮荒鬼地。
虬曲盘结的千年古木一株株拔地而起,遮天蔽日,像极了燕亡之地。只不过这些古木通体墨黑,那密密麻麻的枝叶却全是血色,显得极为恐怖。
他不知道自己被人误认成什么伯爵府家的血脉,只知道自己要惨了。而且,会很惨!
“啵~”
就在他想朝着林中走去时,一道无形屏障骤然出现挡下他的身形。轻轻触碰间,荡漾起丝丝水纹波澜。
“走又不让走,难道就这样干站着?”陆九渊四下探索,最后干脆坐在了一株千年古木下。
“也不知道那大家伙去哪了,这是哪门子的考核呢!”
对于天狼卫的感观,陆九渊还是很不错的。第一次考核如果说考验的是勇气、智慧以及荣耀的话。那么在天策战舻上的那番话,考验的就是纪律与胆气了。一旦军令如山下,哪怕丢了性命也要勇往直前的决心。
这就像是一步一景,你没走到那一步永远不会知道那里的风采。那些第一轮就被淘汰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登上天策战舻,也没机会看到地级妖兽的风采。
而止步在地级妖兽前的那些天策孤儿,同样不会明白妖兽甚至妖族所谓的本能与本命神通,不会有如此近距离接触地级妖兽的机会!
可是,地级妖兽呢?
“总不可能就是试探一下有没有胆气走进锁妖笼?”
就在陆九渊疑惑嘀咕时,就在他眼前的土壤突然开始翻动起来。紧跟着这层漆黑的地面开始摇晃,慢慢的崩离,慢慢的翻滚沉浮。
伴随着泥沼地的变幻,一阵腥臭之气扑鼻而来。
“咔!咔!”
面色微沉的陆九渊没有半点犹豫,一对手掌已经变得锐利如刀,狠狠插在千年古木之上就攀爬起来。
“我.日!”
半挂在千年古木之上的陆九渊回身看去,原本的立足之地已经被沼泽吞噬。随着淤泥翻动,不时露出一些巨大的兽尸白骨。而有的兽尸,则还余留着一星半点的腐肉。
模样虽然难以辨认,但可以肯定它们曾经也是妖兽中的霸主。
“嘶——”
那满是浮尸白骨的沼泽地随着一声蛇鸣响起,一个巨大的三角蛇头突然从中袭出,直奔千年古木之上的陆九渊而来。
“到底还是要打一架啊!”
根本还没看清蛇影的陆九渊纵身一跃,当即朝着不远处的一株古木而去。那锋利的双手五指张开,掌背上一条条青筋暴起。
“呲!”
“我去你.妈.的的天狼卫啊,不带这么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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