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备仪仗,支华盖,传太子、龙女随侍,与我上去迎客!”
正所谓“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水流湿,火就燥,风从虎,云从龙,圣人作而万物睹。”(《周易.乾》),龙王摆驾,岂无异相?有诗证曰:
锦车天外去,毳幕云中开。
带火移星陆,衔悲动仙怀。
闻磬水声里,观鳞九峰外。
魏阙苍龙远,萧关赤雁哀。
行踏生绛气,闻语紫烟来。
波翻十万里,与月共徘徊。
仙姑最是见不得别个摆谱,你敖顺低眉顺眼地出来接个客,大家轻言细语几句,也算相交一场,偏弄了这套御赐的仪仗华盖来,更有龙子龙女侍列左右,怎么着?比人多想打架不成!
可怜老龙王刚刚出水,迎头就见黑水河似乎活了一般,倒竖起来,化作条狰狞黑龙,张牙舞爪就朝着仪仗华盖嘶咬。
敖顺还未怎的,却恼了边上的摩昂太子,毕竟年轻气盛,看那黑龙威势无俩竟然不惧,也显出原形,蜿蜒百丈长短,金殿廊柱粗细,长吟一声,已然绞上黑龙,还未发力,便被股恶臭熏得倒挂十余里,落入海中,眨眼间密密麻麻翻起来无数水族,尽是肚皮朝上,原来这周遭海域,已被他身上沾染挟裹的黑水给毒了个一清二白。
陈诺摇头,却是打个稽首,道:“西海龙王,别来无恙?”
敖顺仔细瞧来,实不知几时见过这道人,要说天庭故交,自然数不胜数,但顶着佛光的道士,却是从来不曾有闻,因就说道:“大仙见谅,恕小王眼拙神昏,加之年老体衰,走动也少,旧日同侪竟然已同陌路,原是小王的不是,还请到寒舍小坐,待我治酒赔罪。”
陈诺笑道:“龙王言重了,我当年灵霄殿前执金吾时,干的是得罪人的职分,与众天师、大臣交往不睦,龙王记不得我,也是常情。”
敖顺暗骂你这么个弄法,动不动就拆人房子打人儿子,能睦就怪了,但前阵子听东海敖广大兄说地府最近闹成了一锅烂粥,那当搅屎棍的可不就是往日执金吾,今天地府判么?怎的你又到了此地,祸害完阎王,难道还要祸害龙王?
“原来是金吾将军驾到,有失远迎。不知将军前来,可有什么吩咐?”
陈诺摆摆手道:“旧时的官衔就不用提了,我这次也是碰巧路过,遇到黑水河阻道,看那污秽肮脏之气竟是从西海倒溯而来,就想找龙王打听打听缘由。不过现在嘛,黑污之水已尽被贵公子裹走,种因得果,我也就不用再劳烦龙王了。”
敖顺连忙分辩:“大仙错怪小王,黑水河自古以来便未曾清过,虽然漆黑,却不污秽,只是寒家不幸,舍妹夫先是错施**被人曹官斩了首级,舍妹又忧伤成疾,日前亡故,留下九个孤儿,前八位都还小有微勋,独这第九子,一向狂傲不羁,忤逆成性,我将他发配到黑水河中修身养性,却是不想他竟然阴蓄污物密练邪功,这才将黑水河弄成了这般模样。小王管教不严,实在是有愧,有愧啊。”
荷仙姑斥道:“黑水河直通西海,他蓄污物你竟不知?弄成这般模样倒是尽数推到你家外甥头上,我却看不出你有半点生愧的样子!”
敖顺迟疑道:“这位是——?”
主人说话仆从插嘴,怎么算都能称得上“管教不严”四个字了,陈诺赧然,说道:“我门下道僮,不懂规矩,龙王莫怪,既然此间事了,我等这便告辞。”
敖顺巴不得这两瘟神早点走,连忙拱手道:“不再坐坐?小王蒙玉帝天恩,赐下玉液仙酿一壶,平时只是闻闻酒香,今日有兴,正好款待大仙。”
陈诺婉拒,正要转身,忽听龙王华盖下面传来一声娇喝:“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