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陈诺只觉得晦气,最近于后山峰顶观人间万象,似有所得,偏来个狗屁疯婆子大长公主,撵狗一样追着自己。
也不知是有人报信怎的,闪哪儿都能找着来,这还不算咋滴,最烦人那小侍女,看见自己跟看见肉包子一般,跳上来就拽衣领,这都换五件袍子了。
陈诺发了恨,就往罗摩罗那儿闯。没事,你们当我空气,爱咋样咋样,慌得这罗琳急呛呛地把法袍掩下来,遮住修长紧致的大腿,陈诺眼尖,看到水光隐现。
罗摩罗也不穿衣,就想跟姐夫理论,罗琳却晓得马上大长公主就会进来,她暗中让人报的信她还不知道吗?让人白白看去岂不吃亏,就胡乱套了件衣物裹在真命身上,堪堪罩住,其他的也顾不得了。
果然就见熊梦晴带着侍女闯进宫门,略找了找,寻见陈诺,径直过去,开口就道:“我封你做天云国子监祭酒,并文渊阁大学士,加太子少保衔。”罗琳羞意未退,又生诧异:官封一品,这本钱下得厚啊。
陈诺先脱了袍子让侍女拽走,再东翻西找,拿出件罗摩罗的衣物,管他谁做的,往身上穿了,太大了些,就扎紧系好,然后舒舒服服寻个贵妃椅坐下,说道:“我呢,是天庭征东军右路天权军辛营丑队节级,论衔嘛,自然是不入流,能管二十个人,也就相当于你们的城门尉之类。”
伸手一指罗摩罗:“他呢,是大毗非天阿修罗王第三子,也是嫡长子,将来是要做族长阿修罗王的,能管最少两千万人吧,与你们国王同品。但又如何?还不是得听我的?圣女,哦,宫主又得听他的,你和你们国王又得听圣王的,归根结底,现在不都还是我说了算?你给我个破祭酒,烂学士,将来升官,升到国王、宫主一级再升岂不就是踢了自己?我看起来有那么贱吗?”
罗摩罗本来还要表示一下气节,展露一下愤慨,听了这话却又连连点头,嗯,的确是贱。
熊梦晴气馁:“那你要怎么办?”陈诺上前扳住她香肩转了个身,往前推开几步,一指宫门道:“我啥也不办,你从这里出去,左拐下山,然后哪儿来回哪儿去,欧凯?”
公主自然不懂什么叫欧凯,但这扫地出门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堂堂镇国平阳大长公主,位比亲王,被人赶了,这脸面往哪儿搁,不由恼羞成怒,转身就扑过来扇耳光。啪啪啪好不痛快,再看却又不对,面前怎会有八个头?便扇得自己手掌心也是生疼,罗琳正寒着个脸对自己冷笑,那可恶的家伙却是跳得远远的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模样。
罗琳尚未喝斥,罗摩罗还没发火,熊梦晴自己就先“哇”地哭出声来,憋得罗摩罗一口怒气胀在喉管吞也吞不下,吐又吐不出,硬生生打了几个嗝才不致于岔了气。侍女惊恐,大长公主多少年不曾哭过了?便先王驾崩之时也只冷脸整治丧事,扶保新主,硬是没让梁王一派看了笑话,换来朝野敬重,国王托心。
这一哭就哭得天河倒灌,水漫魔山!十数年来的委屈、苦楚,强自支撑的怯弱、恐惧尽都发泄出来,直把罗琳的无名火浇灭,上前抱住她柔语安慰。罗摩罗一把钳住陈诺脖子,恶恨恨道:“你可是做出对不起我姐的事了?”陈诺直翻白眼,罗摩罗哼道:“你没干她,咋会哭得这么凄惨?”
陈诺怒道:“我把你个丑脸蠢汉,我要是干了她,还会让她哭么?”罗摩罗想想,也是,自己家女人当然只让笑,不许哭的。却是没料到这话已让那侍女听见,暗记在心。
过了几日,圣王来寻陈诺,说已算出圣器沟通栖星海的最佳时辰,应是九月初五,有卦明示:阳爻,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魔祖后裔去见祖宗,可不就是晚辈去见大人?上上大吉。
陈诺这些天少了大长公主骚扰,于峰顶垂迹“人”生,渐至渺渺空无之境,圣王闭目感之,已不见其身,只虚虚邈邈一团烟火气,倒与农家熏腊肉的味道相象,心道:“看他是个人,算来一团光,感应成烟火,其实真魔臧。”于是愈发殷勤上心。
现在方才六月十五日,离九月初五尚有两月有余,如此倒是不急,唯独担心罗摩罗,这小子办事上瘾了,就窝在宫主卧房懒得出,有一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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