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诺拍他一巴掌,气道:“你还要个屁神通,光跟那圣女就能秒杀老子,还要管你?可苦了我的胃!”
罗摩罗嘿嘿笑道:“她还就吃这一套,俺越是自苦,她就越是贴心,便手都分外软些。”
陈诺摇头:“你没救了,早死早投胎罢。”又道:“我总觉得咱们回去的机缘就在天魔宫内,自然要去瞧瞧,明日便会跟在朝拜队伍后面,你虽无神通,但还有力气,些许凡人有何可惧?”
罗摩罗忙道:“非是我怕死,只是那圣女宣法之时天降甘霖,地涌紫莲,不象凡尘术法,倒似仙家神通。”陈诺摸摸下巴:“听说他们崇魔,这仙家神通如何得来?也罢,我就于暗中跟随,若有危变,自来救你。”
圣女见过罗摩罗,扮成侍女偷偷离开秀峰阁,取道往东,又七转八拐,确认身后没有尾巴,这才又朝南边行抵一座奢阔园林,后园有幢绣楼伫立,黑灯瞎火,寂然无声。圣女左右看看,轻飘飘翻过墙去,就于一楼飞檐上一点,身形拨高丈许,那楼上窗户倏启倏闭,似乎从未敞开过,圣女借这一瞬早已闪身而入。
天河之光撒在地上,也照见房内。有一檀木秀桌并绣墩四具,镶嵌瘿木彩石花竹,寓花开富贵、竹报平安之意。桌旁坐着一个女人,云鬓高耸,满头珠翠,于夜色中熠熠闪光。看圣女进来,开口说道:“你来迟了。”
圣女道:“有事耽搁,你事如何?”
那女人说道:“文大郎已经死了,但你要的东西并不在他身上。”
圣女道:“不在他身上?这却奇了。”
女人冷笑:“你这是怀疑我?”
圣女叹道:“你还是这般敏感,我与你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岂会疑你?”
女人嗤一声:“好个情同姐妹,旁人看来只知圣女念情重义,不忘旧恩,却哪里晓得我不过就是你的一条走狗!你说那东西在麦园,我便嫁入麦园;你讲那东西在文大身上,我就文大。现在你又要让我做什么?趁早说来!”
圣女过去,将她头搂在怀里,说道:“此亦非我所愿,拿不到血灵芝我便不能于诸圣子、圣女中脱颖,继承不得宫主之位,又如何能解你之血咒?不过现在倒是不忧了,我已找到真命,回转魔宫必然建储!”
女人一楞,问道:“真的?”
圣女笑道:“骗你作甚?你可还记得当日圣王说我的真命有魔祖血脉,将从天而降,与我相会。真的是从天而降啊,差点没摔死,长得又和魔祖类似,不是真命又是什么?我赶紧锁住消息,只称找见祥瑞,已运送回宫。”
女人起疑:“便是你真命,圣王又怎会立你为储?况二圣子皇家中人,朝野后援无数,呼声最高,可怎争得过他?”
圣女笑道:“二圣子不足为虑,今日那位大长公主来秀峰阁找我,她就今上一个亲侄儿,地位颇不稳固,受二圣子一系牵绊实多,急需奥援,恰好我也要找朝庭势力对抗二圣子,便与她认作姐妹,引为盟友。我又查过宫内密典,魔祖血脉当永掌魔宫,是要做圣王的。我现在拿了手段,使出百般解数,万种风情牵绊于他,一逘成婚,还怕他不听我展布?立我立他,又有何分别?”
女人劝道:“你自幼比我聪明,最爱耍弄心机,平时倒也无碍,只是于情一途,万万不可儿戏,伤人亦会伤已。”
圣女自信满满道:“放心好了。既然我已用不着血灵芝,明日你便随我一起回转,这些年终是亏欠你太多,只待破去影咒,定与你寻一户好人家,不再过这半人半鬼的日子。”
女人叹息,幽幽道:“其实我有时在想,便是真如常人一般相夫敬老,生儿育女,也未尝不是好事,但每次交欢,影咒就会作祟,冒出鬼影子替掉原身吸人精血,前日我瞧着心烦,便去天魔殿上香,却是遇着个知情解意的人儿,替我打发掉诸多骚扰。”
圣女摇头道:“你终是动情了,也好,天魔宫内怕是又有一场乱,留在此地或许安全些。你那个知情解意的人儿可得看牢了,别等我得掌魔门,习练密法,替你解去影咒时,却跟别人跑了。”
女人终是笑了出来,说道:“你还不信我的本事?毛头小子一个而已。便拿我云中第一美人的名头也能拘了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