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陈诺跳下玉泉山,东游西逛,人都无有几个,不觉索然,想想无处可去,就到了茶馆看袁通海秀壶技。有老客见到这家伙又来砸场子,忙就与茶馆老板报信。说书先生坐得高,眼看这货又来,暗叫一声歹势,遮莫今天又要饿肚皮?
茶馆老板得了讯,忙过来打点,陈诺不理他,点名只让茶博士来。老板叫苦:爷爷,人说打人不打脸,打脸莫打烂。昨儿还没好消停,今儿你又来,哪有连着抽的道理?袁通海这会儿望见师父,也不耍花也不弄样,老老实实穿来,正想施礼,却听陈诺说道:“免了,替我寻个座儿,好来听书。”
袁通海忙引了上楼开个独座,就隔个回廊与说书先生对着,又能透过窗子看大街,端的是个好去处。陈诺很满意,今儿人少,楼上听众就他一人,信天魔教的都去听圣女宣法了。无神论者与肚皮至上者还得为谋衣糊口奔忙,而且近前听法的位子还要银钱来换,有那钱还用得着求圣女渡厄?
说书先生冷着双眼看陈诺上楼落座,确认没有状况了,才拎起吃饭的家伙往案桌上一砸“啪”,震得茶馆之内顿时就是一静,尚未开口,门外又是一阵喧嚷,不由感叹:果然!这就是我前世的债主,今生的孽缘!昨天看他一眼就浑身不得劲,今天一来,岂不是又要砸我饭碗?
喧嚷很快进入茶馆,原来是巡捕营奉郡守之命海捕秀峰阁刺客,也无画像,只说其高九尺,力大无穷,飞檐走壁,如履平云,若有得见,即当报与巡捕,必有重赏。就有闲汉打趣:“捕爷,岂有九尺高人?莫不是你凭空编的?”巡捕平日巡街,也是与大伙熟透的,接过茶馆老板奉上的茶水,就道:“我哪里晓得他高九尺八尺?但听昨夜郡守府的人说他一个就打趴了护卫十八个,俱都说其身高九尺,力能搬山,且又跑得风快,非常人能敌也。”
闲汉就嗤笑:“郡守府那群软货,平日里尽干些欺弱凌寡的勾当,手上本事没得二两,嘴皮功夫倒有三斤,遇到谁不被打趴十个八个?只是无用!却吹对手力大。”
巡捕摇头道:“这次不同,听说那刺客直接从秀峰阁跳了北窗!山脚尸身活人均未找见,想是逃了。”茶馆顿时就是一片倒抽冷气之声。闲汉觉得牙酸,惊道:“莫不是壁虎门的英雄?”边上就有人接口:“壁虎门算个球,只怕是天鹰会的好汉!”
袁通海听得好笑,见师父正自顾饮茶,忙巴巴地过去续水。又看陈诺一身玄甲也太过招目,就将自己平日舍不得穿的袍子献上,陈诺也觉得穿袍子方便,笑而纳之。
巡捕喝完茶又去了别家,楼下还在争吵壁虎游墙功和天鹰十八翻孰高孰低,说书先生看这势头只怕饿肚子的时候多些,就支个小帐把自己与陈诺遮开,身上方始爽利些,再掣起惊堂木死命拍下,倒把闲汉几个骇了一跳,不由叫骂:“我把你个十算九不准的张破口,你不去算命改行说书,却是想吓死爷爷?”
张破口正是说书先生的外号,其实他倒有个幌子叫作“铁口直断张布衣”,算是有魔行本事的,连掐带诈也能凑个**不离十。只是去年命蹙,不知犯了哪路魔神,自新帝登位就十算九错,还有一次故意反着说,竟然蒙对。故而人送“十算九不准张破口”,也便失了营生,仗着以前走南闯北的见识,就在茶馆谋了份说书的活计,管水不管饭,一节给馍半张,只混个半饥不饱勉强度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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