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三打飞虎寨（4）

    沈驼一身玄衣打扮，年约四十，中等身材，脸容忧郁，须发凌乱，双眉紧锁，两眼茫然。贺新年的眼睛一下直了，颤抖着双唇问道：“沈当家是否祖籍南昌？”

    沈驼漠然地抬起头，睨了眼前年轻的陌生镖师一眼，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今天落在你们手上，要杀要砍，悉随尊便。”

    贺新年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道：“晚辈贺新年，家父贺春，排行第六，人称贺老六，因他要押镖到京城，所以不能亲自来，临行前他交给晚辈一封信，说倘若遇到危急时就拿出来交给飞虎寨一个叫沈驼的人，是他的好兄弟，还说他会帮助我。可是我昨夜落水时不小心把信丢了，无法亲手交给沈叔叔您。沈叔叔，既然您是飞虎寨的四当家，就帮口说说话，让他们释放我们的兄弟，归还我们的失镖。”

    沈驼冷淡地说道：“对不起！现在，飞虎寨的兄弟才是我的兄弟。我不能为了外人背叛自己的兄弟。”

    柳子华忍不住说道：“飞虎寨的人是豺狼，你跟着他们只有死路一条。如果你一心求死，当初就该跟着郭清跳崖，何必苟且偷生到今天？”沈驼脸色倏地一变。

    韩丰年、刘荃等人莫明其妙，“你们认识？”

    柳子华淡淡地说道：“十五年前，他是威远镖局的镖师，名满江湖，被芙蓉寨十二岁的小女孩寨主劫了镖，惹上官非，心灰意冷，因而落草为寇。我劝了半天，他就是不合作。”

    原来，昨夜洪水即将涌来时，柳子华四处张望，见悬崖的裂缝中有棵横生出来的松树，立即跃上树躲避，洪水很快漫到身下几尺的地方，镖师们全都不知所踪，惶然间忽见水面上有个黑色的脑袋一沉一浮向这边飘来，偶尔举起双手挣扎，情况危急。他即刻一个“倒挂金钩”用脚尖勾住树枝，伸手一下抓住那人的左手，那人也顺势借力跃出水面，竟是刘荣。刘荣说他跳到一块稍高的岩石上暂避，不料水一下漫上石头，他紧紧抱住石头，运起“千斤坠”坚持了一阵，终抵挡不住洪水的冲力被卷走。两人在树上待了一会，越想越怪，今天没有下雨？决堤的可能性不大，洪水为何突然上涨？带着疑问，柳子华牵着夜视能力不佳、浑身湿漉漉的刘荣向上游赶去。上游的尽头是个位于半山腰的大水库，堤围上燃起一堆篝火，篝火旁坐着八个身体强壮的男人，正扯开喉咙谈天说地。他们青一色打扮，均红布裹头，身穿黑色衣裤，打着绑腿，脚踏草鞋。他们附近一座千斤闸给高高吊起，水库的水如万马奔腾涌向深谷，一泻千里。两人凭借夜色的掩护悄然无声靠近。

    其中一个脸带刀疤、面目狰狞的家伙得意洋洋地说道：“军师这一出‘水深火热’应该够他们受的了。看以后还敢不敢号称武林第一镖！”原来这伙人是飞虎寨的土匪，开闸泄洪是他们干的好事！刘荣怒不可遏，欲冲出去暴打他们，被柳子华捺住。

    另一个年纪稍长的则说道：“我看该下闸了，否则让大水淹坏农田，影响庄稼收成。”此人正好面向柳子华，他五官端正，神情有点忧郁，看上去不象大奸大恶之人。柳子华觉得有点眼熟，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先前的刀疤脸一挥手，不屑地说道：“沈驼，你总是杞人忧天！没事的！河道畅通无阻，水很快会排到大江大河去，而且还有条地下河，吸水能力相当强，最好把他们冲到那里去。这样，他们必死无疑。”

    沈驼就是那年纪稍长的土匪。他轻轻摇了摇头，道：“五当家，我们既然留下第一批镖师的命，为何要对第二批下毒手？杀了他们对我们没有半点好处。万一林源亲自前来兴师问罪，我们没一个打得过他。”

    刀疤脸嗤了一声，“第一批因有人逃跑，而且镖的出手难，所以不能杀，只能要赎金。至于第二批，嘿嘿，今天我们故意不接见他们，他们死于意外与我们何干？即使林源亲自到来也拿我们没办法！而且林源虽厉害，却未必胜得过三当家的毒手。哈哈——”他得意地大笑起来，其余六人也跟着笑。

    一个操着豆沙喉的土匪由衷赞叹道：“妙！真是妙！四当家，看来我们要向丰三当家好好讨教，他小小年纪竟然有这么多鬼点子。我们是武林第一个敢劫文殊镖局的山寨，从此江湖镖局谁敢不孝敬咱？咱们不用再打了，好日子即将来临，就翘起手脚等着他们乖乖地把路费送上门来！丰三当家的这一战真是妙绝！他是嫩了点，将你挤到第四把交椅我们也曾经不服，但他用毒功夫老到，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就成功劫得武林第一镖，所以天王器重他也是人之常情。妙极！”

    “妙个屁！”沈驼悻悻骂了一句：“还不是抄袭当年芙蓉寨的老路？多行不义必自毙！那家伙品行不端，竟运用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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