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沙场,没想到察哈尔余孽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草原上的察哈尔兵,贼子死士,只要涉及到察哈尔的任何人,自己都不想见。
岚音委屈的噙着眼泪,哽咽道,“请皇上保重龙体,臣妾告退。”
乾清宫陷入一片死寂,玄烨想起模糊中岚音的娉婷身影,梦境中岚音的轻柔微笑,而草原上察哈尔余孽的染血刀刃,无情的将一切美好磨灭,只剩下金銮殿上那把高高在上的龙椅。
屋内散发着浓重的补汤香气,驱散了醇厚的酒香。
宫人们已经端来了热气的补汤,林太医和李太医侧立两旁。
“皇上今日可是要召见朝臣?”梁公公小心翼翼的问道。
“上谕前朝和东西六宫,告知众人,朕回宫了。”玄烨眼底尽是伤感,他知道自己是在逃避岚音,无法面对察哈尔的亡国公主,更没有想到黄金家族的势力如此之大,看来以往是自己太过轻敌自信。
“是,皇上。”梁公公恭敬的回答。
紫禁城中的消息传得很快,皇上的上谕还未传到后宫,乾清宫的门槛便已经人头攒动,各宫的嫔妃打扮着花枝招展,前来面圣,见到皇上身受重伤,皆是哭天抹泪,嘘寒问暖,恨不得日夜伴驾。
紫禁城又恢复着往日的喧嚣,仿若久旱的田地,逢遇到甘露,酣畅淋漓。
而岚音却在长春gong内独自垂泪,耳边一直萦绕着皇上那句,不想见自己的话语。
夜不能寐,双眸布满血丝。
“额娘?”前来请安的八阿哥,唤着失神的岚音。
“哦。”岚音缓缓回神。
“额娘,皇阿玛已经知晓咱们的事情?”八阿哥径直问道。
岚音惊愕,却不知从何回答,随即摇着头,裕亲王是不会出卖自己的。
“王叔定是将真相告知了皇阿玛。”八阿哥的脸色昏暗。
“裕亲王光明磊落,一定不会是失信之人。”岚音笃定的讲道,
“那为何皇阿玛最近从未问过儿臣的功课?”八阿哥不服气道,“年龄相近的阿哥中,只有儿臣的功课最好,甚至与五哥相为比拟,为何皇阿玛还是对儿臣不闻不问。”
“皇上如今还病着,你勿计较太多。”岚音劝慰,难道皇上厌恶自己,连八阿哥也不想见吗?
“不是的,额娘,皇阿玛问了所有阿哥的功课,唯独落下了儿臣,甚至都没有正眼看儿臣一眼。”八阿哥委屈的辩解,“御驾亲征回来后,皇阿玛变了。”
“只要你好生读书,皇上自然会喜欢你,木公公那些手段,你还是少用些。”岚音话峰一转,第一次问及宫中暗事。
“额娘,一切都是天意,咱们为何要逆天而行,老天注定,咱们与那高位只有一步之遥,既然来这世上一回,自然要争一争,搏一搏,成王败寇,才是不枉此生。”八阿哥反驳,满脸正气。
“你已经贵为皇子,出身皇家,一生荣华富贵,强过万万人,多少人羡慕。为何又要争那镜中月、水中花的高位呢?”岚音苦口婆心,“你不知身世之前,不是很安心知足吗?”
“额娘。”八阿哥跪落在地,“以往儿臣心疼额娘,知晓额娘在宫中生存不易,凡事能忍则忍,不想给额娘添乱。为了讨皇阿玛欢喜,儿臣奋力用功读书,可是皇阿玛眼中只有太子哥哥一人,皇阿玛对额娘更是无情。”
“住口,这岂是你所想之事?”岚音不知两人到底谁更无情。
八阿哥眼中闪过痛楚,单薄瘦弱的肩膀让人心疼,“请额娘恕罪,从儿臣记事起,每日都会听到侮辱、嘲笑、嫉妒额娘的话语,如今儿臣知晓百年大计,儿臣万分不甘心啊,儿臣真想大声告诉所有人,额娘才是后宫中最尊贵的女子,儿臣也是浑身荣耀,绝对有资格坐上那把龙椅的。”
“你怎能如此狂妄失语?”岚音阻止着八阿哥。如此大逆不道之语,被有心人听去,便只有死路一条。
八阿哥眉宇间透出浑然天成的霸气,不为所动。
“你还小,安心读书才是正道,耐心忍耐,终有一日会水到渠成。”岚音柔声劝慰。
“欲成大事,怎能坐享其成?”八阿哥执着道,“额娘放心,儿臣不会做出格之事,一切还要听从额娘吩咐。”
“不做出格之事?你对咸福宫的平嫔暗下毒手,难道不出格吗?”岚音板着脸,近日自己烦忧,也因八阿哥过早卷入纷争有关。
“额娘,我们不能让太子太过得意,咸福宫的事,只是个警戒。”八阿哥双眸闪亮,胸有成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