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落霜忿忿不平。
曹嬷嬷语重心长,“花将军世代效忠察哈尔,当然也是效忠主子,主子宅心仁厚,今日虽迈出一步,却仍心有顾忌,想必花将军知晓主子的性子,便送来刘秀女帮主子和八阿哥扫清障碍吧。”
“还请主子能谅解花将军的一片苦心。”曹嬷嬷跪地不起。
“快些起来吧。”岚音知道,曹嬷嬷和木公公追随两代花将军,自然对花将军深信不疑。
“微臣给良贵人请安。”林太医温润的声音传来。
“林太医娶妻后,真是意气风发。”落霜微笑而语。
林太医如玉的脸颊微微躁红,“多谢良贵人的大礼,落霜姑姑谬赞。”
“琢玉是个好女子,你要好好待她。”岚音发自内心的祝福,“金银之物都太过俗气,却是居家必备,你独自一人时,尚且还好,总不能让夫人和孩儿受累吧。”
林太医低沉不语,琢玉的确是个好女子,温婉可人,知书达理,世间少有的性情女子,却觉得自己亏欠她太多,内心愧疚。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岚音知晓林太医的心意,夫妻间举案齐眉,定会夫唱妇随,白头偕老。
“微臣明白。”林太医拱手回应,对待岚音总是以礼相待,无形中拉远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岚音想起在翊坤宫时林太医的嘶哑之音,如今却清润怡人,“你可是染了风寒?”岚音关切的问道。
“微臣正是为此事而来。”林太医压低声音,“翊坤宫的小阿哥是被皇贵妃派人害死的。”
“什么?”岚音惊讶万分,皇贵妃今日才走出承乾宫,原来是在暗地里害人。
“到底怎么回事?”曹嬷嬷万般不解的望向林太医。
林太医徐徐的讲道,“小阿哥的确是有哮喘病症,但并不致命,平日里太医会让乳母服用一些祛痰之药,化成乳汁喂与小阿哥,微臣在那乳娘身上闻到浓郁的藜芦香气,想必这才是小阿哥毙命的罪魁祸首?”
“藜芦?那李太医为何如此讲?”岚音追问。
“李太医为承乾宫的人,如今已经人尽皆知,李太医为人耿直,在后宫中也是无法,才归顺于承乾宫,李太医颇得皇上宠信,今日小阿哥出事,常给小阿哥诊病的太医随驾南巡,李太医便唤微臣一同前往翊坤宫,微臣知晓内有蹊跷,便假装风寒之症。”医者的嗅觉高于寻常人,林太医混迹官场,亦学会了察言观色。
“原来如此。”岚音颌首微笑,林太医果然是谨小细微之人。
“太医的药方是牯岭藜芦种子研磨成粉,或是熬制内服,或者外用吸取,用来驱散小阿哥的积痰,此种子剥去裹在外的硬壳,藜芦的香气早已散去,而今日微臣却闻到浓郁的香气,而此种香气,只有天目藜芦和兴安藜芦才如此浓郁,而这两种均是虎狼之药,小阿哥本是婴儿,只要吸入半个时辰,会缓缓流入五脏六腑,必死无疑。”林太医痛心得无可奈何。
“那宫人们闻不到香气吗?”落霜奇怪,为何自己也未闻到香气?
“那香气只在小阿哥的襁褓之内,清晨之时,宫人都在忙碌,只有乳娘怀抱着小阿哥,喂奶足有半个时辰,小阿哥定会在昏迷中窒息而死。”林太医解释。
岚音深深吸气,“皇贵妃下手干净利落,如此狠毒,难道她要将皇子逐一收拾?”
“皇贵妃无子定是皇上的意思。”林太医一语道破。
“你怎么知晓?”落霜对于此事最为在意。
“微臣曾经为皇贵妃把过一次脉络,胎息平稳,并无异样,微臣也查阅过李太医撰写的公文,发现竟然与之不符。”林太医坚定的讲道,“李太医不可能同时效力后宫中的两位主子,唯一能让李太医听从的只有皇上。
皇贵妃自从滑胎后,多年无子,听闻佟佳氏的国舅爷从江南买回保胎生子的药方,经多年的调理,才会意外有孕,而皇上却不知晓此事,否则皇上怎能让皇贵妃有孕在身?”林太医转眸低沉,“咱们的皇上是真正的天子,江山社稷永远摆在第一位,皇上才是掌控整个紫禁城、整个天下的人。”
岚音想起种种过去云烟,无论多么深情炙热,情深似海,皇上最终都会放手而去,而自己却沉沦不醒,原来两人之间的爱恋天壤之别,自己的心很小,满满的装着都是他,心甘情愿的付出满腔热血。而他的心却很大,装着万里江山,祖宗基业,千军万马,留给自己的却仅仅是一角偏隅。
岚音捂着微痛的心口,怨恨、责怪,最后都化作伤感,记得他曾经在耳边柔声的告知自己:心中只有岚儿一人。
能占据千古帝王的一角偏隅,已经足矣,自己还能求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