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金碧琉璃上蒙着一层清霜,增添寒意,岚音心系八阿哥,一直低头不语,随着众人,辗转来到冷冷清清的永和宫门前。
宫门虚掩,朱柱金瓦,一副颓败之色,里面传出凄惨的哭声,佟佳皇贵妃的脸色露出快意,通嫔更是喜上眉梢。
太皇太后踏门而入,院内乱作一团。
“娘娘,您要为腹中的皇子着想,不能如此啊,娘娘。”永和宫的掌事宫女宛碧哭喊。
只见身着单薄的德妃头发凌乱的跪在仪昭淑慎的匾额下,毫无生气。
“太皇太后,救救我家娘娘吧。”宛碧见众人到来,扑倒在太皇太后面前。
“这是成何体统。”太皇太后见德妃身着薄衫,毫无柔淑之气,院落中更是跪落满地的太医,与理不合,挥手痛斥。
德妃脸色苍白,低沉不语,宛如寒风中摇摇欲坠的干枯蒲草。
“阿哥们到底如何?”太皇太后凝眉问道,心中盘算着最坏的打算。
岚音更为心疼的紧紧盯着跪在最前面的林太医。
“启禀太皇太后,六阿哥与四阿哥、八阿哥一样,皆软而无伤,与夜卧梦魇不能复觉者相似,是中了炭毒。”林太医背着药箱,显然是从钟粹宫和承乾宫而来。
“什么?”惠妃挑眉问道,“钟粹宫用的都是上好的红萝炭,如何会中炭毒呢?”
岚音的心揪在嗓口,却不敢太过焦虑,袖口中紧紧攥着帕子,得到林太医传递而来的安慰眼神后,才松了口气。
“冬日里,屋内烧炭,窗棂密不通风,污浊之气藏于屋内,多会有中炭毒之危,前几日京城城郊一家五口皆在睡梦中死去,仵作便认定是中炭毒而亡啊。”林太医推测着前因后果。
众人脸色大惊,冬日里的确总会传来全家一夜毙命之事,原来竟然是炭火所致。
“微臣仔细查验过,三位阿哥所住的内殿,皆为三进,通风本便不好,再则三位阿哥又年幼身弱,才酿成大祸啊。”林太医悲痛,真是好险,如若八阿哥因此而亡,那便击碎了良贵人最后的希望。
“娘娘。”一旁的宛碧大喊,跪落在冰寒青砖上的德妃摔倒。
“扶德妃进去。”太皇太后厉声。
“求太皇太后救救六阿哥,他本便活不长,病痛缠身,臣妾愿意折寿来换取六阿哥的阳寿,臣妾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六阿哥的命啊。”德妃发疯的拽着太皇太后的凤袍衣襟儿,不肯离去。
“娘娘要顾及腹中的皇子。”宛碧一遍遍的重复。
主仆二人悲恸之情,闻之者无不感动。
荣妃擦拭着眼泪,红着双眸道,“皇上只是惩戒德妹妹禁足,但德妹妹依旧是永和宫的德妃娘娘,依旧是皇上的嫔妃,这屋内怎能这般生冷?冻坏了六阿哥和德妹妹腹中的皇子,谁担当得起?”
“外面天寒地冻,内务府见我家娘娘失了宠,便克扣月例,一冬天下来,半斤红萝炭都没有见到踪影,连黑炭都不能天天供应,我家娘娘怕六阿哥受冻,宁愿自己不用,也省下来给六阿哥用呢。”宛碧哭哭啼啼,喃喃自语。“谁知六阿哥竟然……”
岚音并未多言,眼看着这情真意切的一幕,如若没有前尘往事,真的被德妃的母子情深所感动,但心中总是隐隐觉得,三位阿哥同时中炭毒,定有蹊跷,到底是谁下的手呢?岚音扫过神态各异的各宫娘娘。
“哟,这是谁,心如此狠毒啊。”温僖贵妃拂过小腹,别有用心的喊道,后宫之中最为擅长的便手贼喊捉贼,这会儿,温僖贵妃好似忘记了自己也曾吩咐过内务府要好生对待永和宫。
“六阿哥可有事?”太皇太后无顾德妃的眼泪,瞄着林太医,关切的问起皇子。
“微臣已经施过针了。”林太医缓缓而答。
“四阿哥如何?”佟佳皇贵妃焦虑的问道。
“皇贵妃放心,四阿哥和八阿哥皆没有六阿哥中毒深,傍晚时分定会清醒,只是?”林太医欲言又止,眉峰紧锁。
太皇太后闭上双眸,炭毒来势汹汹,实则凶险无比,疯癫者比比皆是,更有丧命之人,三位阿哥都为聪龄,还未长成,这可如何是好?
岚音从小长于严寒之地,深知冬日炭火之凶猛,故意问道,“只是什么?”
“三位阿哥年幼,能不能排净体内的炭毒,微臣还要与太医院的太医多加商议,定会竭尽所能调理好皇子们的身子。”林太医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将照看三位阿哥的乳娘和宫人各打二十大板,以惩戒照顾主子不周之罪,如若三位阿哥有恙,赐死陪葬。”太皇太后愤怒,想来真是万分凶险,皇上如今不在宫中,三位阿哥如若因此丧命,如何向皇上交代,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皇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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