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楼内,银花球内散发着点点龙诞香气,玄烨彻夜未眠,焦灼万分,遍地是凌乱的纸团。
梁公公一路小跑,弯着腰恭敬道,“启禀皇上,萨满嬷嬷已经为良贵人通灵作法完毕,一切平安,皇上勿要挂念。”
玄烨喜悦的放下手中的紫毫,眉峰舒展,“摆驾关雎宫,朕去探望岚儿。”
梁公公慌乱的跪地阻止道,“皇上,皇上切莫心急,现在不宜前去探望良贵人啊。”
玄烨瞪圆双眸,不解的问道,“为何不可?”
梁公公唯唯诺诺的讲道,“良贵人被萨满嬷嬷施法,浑身污秽鸡血灵符,刚刚送回关雎宫,这会儿估计正在沐浴,不宜面圣,再则,再则……”梁公公偷瞄着玄烨阴沉的脸色。
玄烨听闻岚音遭遇,眼底尽是心疼之色,他奉为掌心珍宝的岚儿,怎能受如此委屈,厉声问道,“萨满嬷嬷好大的胆子。”
梁公公劝慰道,“皇上息怒,此乃通灵大事,此萨满嬷嬷为通灵圣人,为满蒙传承之法,都是依照古法而置,并无不妥,只是让良贵人受苦了。”
玄烨低沉无奈道,“到底怎么回事?”
梁公公低声回应,“回皇上,萨满嬷嬷通灵作法后,讲良贵人是不祥之人,身带煞气,需要扭转调和气脉,最近一段时日不宜侍寝,必须移出皇宫静思,更不宜再前去龙兴之地--永陵祭拜。”
“一派胡言。”玄烨铁青脸色,怒斥道。
梁公公低沉劝慰,“皇上息怒,萨满嬷嬷所言在场之人都听得真切,已经在宫中传开,恐怕如今东巡的随行之人都深信不疑,从山海关内遭遇山贼,到昭陵示警,皆与良贵人有关,三人成虎,皇上莫要将良贵人置于危险之地啊。”梁公公逾越而言,“皇上还是避开一段时日,独自东上永陵,北上乌喇,回鸾之时,再与良贵人一同回京为上策。”
玄烨愤激站立,“岚儿此刻定是伤心至极,独自落泪,朕要去看看她。”
梁公公抱着玄烨的明黄龙靴,“皇上不可,良贵人污秽满身,容颜憔悴,也定不愿见皇上啊。”
玄烨按捺不住心中的熊熊怒火,“朕杀了这些多事的饶舌之人。”
梁公公哭泣,“那岂不是将良贵人更是置于死地,盛宠之下,必有灾难,皇上在紫禁城中极力克制,辛苦至极,奴才看的心疼,如今出了宫,皇上便失去禁忌,肆意宠爱良贵人,永安桥十里锦红,烧红了多少人的眼睛,朝中大臣也是不敢劝解,私下里议论纷纷。”
玄烨紧攥铁拳,默不作声,忠言逆耳,梁公公虽句句逾越,却都是肺腑之言,自出宫后,自己的心从未离开过岚儿身上半步,山海关有惊无险以来,更是嘘寒问暖,日夜相伴,自己的心如出宫的鸟儿般任意翱翔,倾尽心中所爱。
但是处处严防死守,仍是危机重重,昭陵之事难道真是太宗示警?还是有心之人布下的奸计?玄烨捋顺眼神,瞄向梁公公,平稳的问道,“香炉之事,你如何看?”
梁公公沉思片刻,恭敬而语道,“昭陵的太宗示警,无论是天意还是歹人所为,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皇上圣明仁孝,对良贵人情真意切,但良贵人身份尊贵隐秘,确实是有冲撞太宗的嫌疑。”梁公公见玄烨脸色阴沉,打定主意,继续讲道,
“北方严寒,香炉裂纹也是常见,但只有良贵人进献的梵香碰巧熄灭,真是天意,众目睽睽之下,落人口舌,颇为凶险,今日幸亏纳兰公子心思敏捷,否则皇上也是处于两难之地啊。”
玄烨面容一沉,冷静而语,“你倒是看得通彻。”岚儿的身世始终是两人之间不可逾越的沟壑,好似天边的银河,将两人各隔在两旁,两两相望,苦苦相恋。
梁公公急忙跪地叩首,“奴才心中只有皇上,一心为皇上所想,自然想的多些。方才奴回来时,良贵人着落霜向皇上求个恩典。”
玄烨疑惑,心急的问道,“何事求朕?”
“良贵人也不想皇上为难,故想独自前去拜祭亲母,并想回祖宅祭拜亲人,望皇上圣允。”梁公公重复着落霜的话语。
“起来吧。”玄烨站立,望着窗外的八王亭,想着岚音的善解人意,循循苦心,意蕴深藏道,“传朕口谕,着良贵人回鸾省亲,祭拜亲人,之后再前行至威远堡皇家行宫,等朕北上返还,一同回京。
今日纳兰性德昭陵前机智有功,特赏赐嵌松耳石珊瑚镀金撒袋连弓箭一副,嵌松耳石镀金腰刀一口、漆鞍一副、凉帽一顶、蟒缎袍一件,带一条,你前去传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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