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肃穆的乾清宫内,外穿圆领对襟紫貂端罩的玄烨矗立窗前,心中惦记着岚音的安危,愁眉不展。
侧立一旁的梁公公不敢多语,谨小慎微的弓着腰,“皇上,裕亲王求见。”
“宣。”玄烨安坐龙椅,眉峰紧闭,刚好有亲兄作伴。
裕亲王福全迈着沉重的步子,手中拿着小包裹,脸色黯淡无光,踌躇不决中跪倒在地,低哑的声音响起,“微臣给皇上请安。”
“平身,给裕亲王看座。”玄烨挥动着暗藏着飞龙的衣袖。
乾清宫内飘荡着淡淡的龙诞香气,夹杂着清秀的碧螺茶香,驱散着浓浓的寒意。
福全却如坐针毡,紧闭双唇,不知如何讲起这惊人的秘密。
玄烨因岚音之事伤感,不愿多语,乾清宫内故而寂静一片。
福全见奉茶宫女茗玉离去之后,才缓缓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殷切之情。
“不知裕亲王所来何事?”玄烨也觉察出福全的异常,缓缓开启金口迟疑的问道,
“回皇上,微臣追查良贵人母族被杀一事,却发现另有乾坤。”福全径直回道,斩钉截铁。
“噢?”玄烨惊愕的看着福全,前一段查出好似与流窜的蒙古人贼人有关,难道又查出了什么?玄烨提着心,划过不好的预感。
“皇上,截杀良贵人全家的凶手的确是一伙蒙古人。”福全面带悲伤,“据探子回报,而且那些人都是察哈尔部林丹汗昔日部下的余孽。”
玄烨铁青的脸,立即站立起来,仿佛听错了一般,一副不愿相信的表情,摇晃着身子,紧贴龙案,微闭双唇,眼中满是惊愕和气愤,岚儿到底和察哈尔有着关联。
梁公公瞪着微圆的眼睛,强忍住踉跄的身子。
乾清宫内因福全的惊人一语,而陷入无尽的忧愁爱怨。
玄烨恍惚的回神道,“此事当真?绝对不能儿戏。”
福全心中一横,咬着牙道,“千真万确?皇上息怒啊。”
“到底怎么回事?”玄烨紧盯着福全,一字一句的问道,难道岚儿一直在欺骗自己?如若如此,自己真的已经沦陷,甘愿受死。
那岚儿到底对自己是真情还是假意?玄烨心中一次次的反复问道。
“回皇上,这些蒙古人常年在深山中以打猎为生,世代相传,并供奉林丹汗的牌位。”福全从带来的包裹中取出金字描边的牌位,正是用蒙语竖粗横细书写的林丹汗之灵几个大字。
玄烨内心掀起万千的波浪,想问却不敢问,高高在上的帝王,竟生了胆怯之心。
颤动着声音,低沉的问道,“可与良贵人有何关联?”
福全继续讲道,“这些蒙古人极其狡猾骁勇,微臣派去的探子一批批都死了,带回此牌位的只有一二人,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微臣也不得而知。”福全心疼的望着皇上隐忍难耐的神情,“微臣便去内务府亲自查过良贵人入宫时的签子,发觉到一件蹊跷事。”
玄烨已经心乱如麻,最担心的一幕,到底还是发生了,却不知背后暗藏着多少秘密和诡计。
先人们的仇恨怎能轻易抹灭,难道一切都是骗局?想到初见时,岚音那坚定柔弱的身影,玄烨胸口仿佛被刺入了锋利的匕首,却忘记了疼痛,那开满含着毒气的鲜花,令自己甘之若饴。
福全眉峰清冷,语调迟缓,“探子曾来报过,良贵人今年芳龄应是一十六岁,但内务府的签子上却写着一十四岁,中间差了二岁之多。”福全讲述着,“微臣彻查后才知晓,原来良贵人在豆蔻之年,入选秀女时便因病被撩了牌子,本是永世不得再入宫的。
但二年之后,良贵人的继母又托了人情,更改了年纪,重新验身后,良贵人才得以入选秀女而进宫的,应是有人刻意安排而为之。”
玄烨重重吐着胸前的郁结之气,闭上污浊的双眸,老天为何捉弄自己?岚儿从未曾告知自己更改年纪一事,只是提起过进宫是为了多挣几两银子供弟弟读书。
岚儿沉稳的性子与微轻年纪确是不相符,但穷人家的孩子早知事,暗藏心智的岚儿,稳重聪慧,知情达理,眉间总是藏着淡淡的忧愁和哀怨。
玄烨内心感叹,初见时也许是眷恋岚儿那张绝美清零的容貌,善良坚韧的性子。
但只要拥岚儿入怀后,便会慢慢发现,岚儿是块至宝,令人爱不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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