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及其人之老,幼吾幼及其人之幼。曹嬷嬷在宫中奔波一生,辛辞有加,怎能送去慎刑司受苦,但太子年幼,那**人所害,还请曹嬷嬷多加留意担待。”
曹嬷嬷面带惶恐,“老奴这几日也琢磨了,定是有人用那补汤加害太子。”
岚音死死盯着曹嬷嬷的双眼,捕捉着细小的慌乱,只可惜除了一片混沌之色外,便满是惋惜沉痛。
“御膳房中还有谁最为可疑?”岚音慢条细语的问道,无论如何,还是稳住曹嬷嬷为好,她总觉得曹嬷嬷与初见时不同,少了几分虐唳,多了几分温顺,难道是她察觉到了什么?
“红茴香产于瘴气重生之地,并不多见,知晓其功效之人少之又少,多半是当年穆太医所告知留下的。”曹嬷嬷微挑着浓重棱角的眉头。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来报。”岚音发觉曹嬷嬷与苏麻嬷嬷都好生面熟,原来她们的眉毛都好似一字型,又粗又黑,那这曹嬷嬷也定是也来自草原,岚音纠结在内心的迷雾又重了几分。
“主子?”落霜唤着沉迷不语的岚音。“这曹嬷嬷所言可有几分真?还是她早知晓此事,而故意隐瞒不报,刻意心里装着糊涂。”
“不论她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一切都证明,好似有人坐不住了。”岚音笑意盈盈,曹嬷嬷如若没有这般本事,恐也难活到今日,大智若愚是最好的伪装。
阵阵凉风吹过,岚音递过落霜眼神,这便去重敲一锤,看看到底背后隐藏着谁?
“主子越来越有翰林的丰姿了。”落霜回应的逗笑道。
“你讲的是林太医吧。”岚音顺着窗外指向正提着药箱跨进宫门的隽秀身影。
落霜顺着望去,“讲曹操,曹操便到了,这林太医看样子也到了娶妻之龄,主子还是要多加留意,给他指一门好亲事为上佳呀。”落霜贴心提醒着。
岚音望着桌上黄玉佛手花插,黄玉质地极佳,莹润如脂,一整块黄玉雕琢而成,虽未插入花草而亦景致有序,夺人眼球,不正如温润如玉的林太医?
定要寻个鲜香高洁之女子与之相配,男才女貌,有凤来仪,也是一桩世间的美事!
“到底是何家的女子如此有福,能与林太医执手一世?还真是要上心了。”岚音娓娓柔声道。
“当然是姓何的了。”落霜玩笑着端起金茶壶。
岚音含笑摇着头,浓浓的暖意传递在主仆二人的心间,缓解着后宫中的血腥之气。
“良贵人吉祥。”林太医温润的话语淹没在落霜朗朗的笑声里。
“林太医,请。”落霜收起笑意,倒着热茶。
“良贵人和落霜姑姑,今日可是有何喜事?”林太医早便听到昨夜皇上召岚音东暖阁侍寝的消息,又见岚音与落霜面生欢喜,心中泛着淡淡苦涩,低头问道。
“不知林太医贵庚?”岚音微笑反问道。
林太医一愣,望着岚音柔婉的眼神,恍惚失神,连忙避而不见,“微臣已是弱冠之年。”
“噢,那可曾婚配?”落霜焦急的问道。
林太医心中释然,原来两人是想做那月老之人,真是苦笑不已,拱手道,“家父曾为微臣在总角之时,定下姻亲,幼年时见过一面后,便失去联络,这么多年过去,更是音讯全无。”
“寻觅不到?”岚音挑眉柔声,
林太医苦不堪言,心中从未有过的疼痛,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却是咫尺天涯之远,万般凄凉失意。
应着岚音关切的眼神,深情的答道,“微臣寻遍了旧居,仍找不到一丝痕迹,但在微臣心中,她便是微臣今生唯一的妻子,此生若无缘,愿来生再续,但微臣绝不会放弃,定会一直找寻下去。”
一席细语如汩汩甘泉流进岚音和落霜心中,皆被林太医满腔柔情所感动,真情之人,便是谦谦君子那般纤尘不染的一颗痴心,万千红尘下,有一男子寻寻觅觅,该是何等的绝恋痛心,令人蚀骨疼痛。
“那如若林太医寻到她时,她已嫁人生子,你又当如何?”岚音不忍的问道,本是一桩美事,却不曾想是如此的伤感,原来一切美艳的背后,都暗藏着伤心的泪水。
林太医闻语,眼里已是氤氲一片,看不清眼前岚音面带伤痛的神情,所有的情感堵在喉间,却讲不出一句话来。
“想是我逾越失礼了。”岚音被林太医的失落所感染。
林太医依旧没有应答,只是缓缓的掏出绢帕,覆在岚音皓腕之上,半晌过后,“良贵人脉象平稳,小皇子康健有力,勿需焦躁。”
“有劳林太医了。”落霜缓解着屋内伤感的气氛。
“微臣回良贵人的话,如若寻到她时,她已嫁人生子,微臣只能一生默默守候,不会打扰她平静安宁的生活。”林太医鼓起勇气,对视着岚音清澈的双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