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这寒性的事情,臣妾怀六阿哥时,也食用过旁的梨子啊。
这宫宴之上,臣妾与良妹妹相邻而坐,又颇为投缘,便多聊了几句,臣妾也从不知蟹子寒性一讲,再则这御膳房都是用生姜蒸煮蟹子驱寒的,怎能还有如此大的寒性?”德嫔辩解得井井有条,巧语连珠。
“那德妹妹的意思是敏贵人是自己害了腹中的皇子,故意栽赃陷害德妹妹了?”娇艳的荣嫔摆弄着艳丽的手指。
“皇上。”敏贵人娇柔的声音再次哭着喊起,那声声低泣,犹如银针刺入每个人的心中,让人为之惋叹。
“依哀家看,德嫔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也定逃不了失职的惩戒,如此鲁莽行事,怎能服众,治理六宫颇为费心,还是先行歇息一阵子吧,随惠嫔学学规矩后再行辅助佟佳贵妃吧。”太皇太后思前想后,还是顺了佟佳贵妃的意吧,毕竟无子的人,依靠的只有手中的权势。
而拥有更大欲望之人,则需要如河蚌成珠一样的磨练,呕尽心血,才能成为珍珠。
“是,臣妾接旨。”德嫔不骄不躁,不气不恼,“谢太皇太后的成全。”又转而委身行礼,“请惠姐姐提携。”
惠嫔颌首微笑,蛰伏最大的好处便是,总会有意外之喜,太皇太后派给自己贴身教导德嫔的差事,便是拉拢结盟的绝佳机会,即使未果,也定能联络亲近,毕竟她们有共同的死敌。
岚音欲言又止,事到如今,她看不清每个人,更无相信之人。
连皇上也失去了信字,旁人更是奢望了。
“今日本是中秋佳节,万民同庆之日,宫中嫔妃却个个不安分守己,作乱宫闱。是哀家严苛了你们?
如今皇太后卧病在床,若是知晓尔等的乱事,岂不加重病情?难道让哀家再为皇上多选几位嫔妃入宫吗?”太皇太后用力拄着手中的龙杖,重语痛斥道。
“臣妾知罪。”各宫的嫔妃花枝乱颤,胆战心惊。无论皇上如何宠爱自己,太皇太后的一句话,便可令每个人身置冷宫,孤苦终老,那良贵人便是最好的例子。
只是太皇太后还是手下留情了。
“知罪?哈哈,你们心中所想,哀家看的透彻,千万不要在哀家面前耍那些见不得人的把戏,否则哀家必当按照祖宗家法处置,你们都要为所出的皇子公主着想一番,不要逞一时痛快,而酿成大祸,害人终害己,也断了皇子公主的好前程。”太皇太后瞄着宫中所有的嫔妃,犀利的眼神穿透着每一个人的灵魂。
“臣妾谨记太皇太后教诲。”岚音的声音柔和清脆,在众人的喊声中,显得尤为突兀。
玄烨顺着声音,瞄向安颜浅笑的岚音,敲打着自己心灵的深处,那里仍是刺痛和苦涩。
“从今日起,如若再有人暗中生有,休怪哀家不讲情面了。”太皇太后头上寓意着长寿的蝴蝶簪子,泛着寒光。
“皇祖母放心,孙儿定当不偏不倚,遵从皇祖母的教诲。”玄烨表明心态。
“好,都退下吧。回宫后都为死去的小皇子眷写些超度之言吧。”太皇太后在苏麻嬷嬷的搀扶下,缓缓离去。
“都回吧。”玄烨轻声,今日他不想翻任何人的牌子,失去了岚音,他的生命里,漆黑一片,与世沉浮。
佟佳贵妃赞许的望着对面的荣嫔,沉浸在喜悦之中,今日小小的惩戒,便是给贱蹄子些颜色瞧瞧,曾经为奴,便是一生为仆,即使成为主子,也要记得曾经的主子是谁?佟佳贵妃瞄向略为失落、狼狈的德嫔心生惬意。
下次定不会轻饶了贱蹄子。
又转而瞄向岚音,真是运气命大,温妃也是愚笨至今,竟用如此蹩脚的手段来栽赃陷害,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如今温妃定在储秀宫跳脚怒骂,失声痛哭呢。
如此心计之人,自己还是可以应付。
今日自己才是最大的赢家,佟佳贵妃眯着凤眸,隐忍着光泽的眼神,引来了宜嫔妒忌连连,却浑然不觉。
岚音失神的望着皇上,想起封宫百日之时,皇上隐瞒送药之事,便轻抚着小腹,脸上浮现坚强执着的笑意,孩儿,是皇阿玛的细心照料,才有了你,你定要乖巧成长,早日分担皇阿玛身上的重担,成为顶天立地的巴图鲁!
各宫的嫔妃都已跪拜后相继离开,岚音随着四个抬落霜的宫人,一同慢慢的消失在长长的琉璃宫墙里。
回到长春gong后,更是吩咐宫女虹酿守在落霜床前照料。
盯着那青翠可口的香梨,想到满身血污的敏贵人,岚音恶心至极,喉咙间一阵上涌酸气,倾吐而出。
“可是难受?”耳边传来那熟悉的话语,正是皇上轻拍着自己的后背。
岚音急忙漱口,整理过后,浅浅道,“皇上万福金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