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声充满了自信,也充满了对未来的期望,可曹凤的一句话却将他的笑声打断了:“你错了,是项庄哥哥。”
曹凤洋洋得意,看着阿爹,娇笑道:“项庄哥哥今天下午,在东山的时候,写下了这诗,是项羽哥哥亲口告诉我的。”
曹无咎呆住了,他没想到,曾经在自己眼中最不起眼的项庄,今天却接二连三给了自己如此多的惊讶,就在曹无咎心中诧异的时候,曹凤意识到,自己说走嘴了,父亲不允许自己跟他们走的太近,每次都是老生口吻,训斥自己长大了,过了年该出嫁了,可他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心中,只有项庄哥哥一个人。
曹凤见父亲惊愕的看着自己,那眼神中有责怪,也有惊讶,她赶忙勒转马头,想要离去,却被曹无咎一把抓//住了缰绳,短暂的沉默,曹无咎嘶哑着嗓子道:“以后,不许你再和项庄来往。”
“为什么?”曹凤呆住了,她没想到父亲如此决绝。
“项家的野心,志在复国,秦朝依然很强大,它们的梦想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我不想我的女儿因为项家而被株连,总之,你不准再去下相!”曹无咎回绝的很果断,很无情,曹凤还想辩驳,曹无咎却已勒马向前行去,不再理会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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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直为壮,曲为老。”项庄轻轻念出,琢磨着这句话的含义,这时,门口响起了项梁的声音:“出师有名才能理直气壮,若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士气无,士气无则令不行,令不行则三军溃,三军溃则将必死!”
项庄听到叔父的声音,慌忙起身,看到叔父此时已走入屋内,正在凝视自己,项庄快走几步,来到叔父身前,弯腰施礼:“庄儿不知叔父来此,不能远迎,请叔父恕罪。”
项梁欣慰的看着眼前的侄子,这个孩子能够深夜读书,其志可嘉,便单手扶起项庄,笑道:“庄儿最近都在读些什么?”
“国策。”
“哦?……”项梁不禁来了兴趣,笑道:“读到哪一篇了?”
“赵且伐燕。”项庄笑着把竹简递给项庄,又道:“苏代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一言,可畏犀利,仅仅几句,便遏制了赵且阀燕的想法。”
侄儿的确成熟了很多,项梁满意的点点头,拉着项庄走回到软席上坐下,这时,项梁笑道:“你今天的秦庭分析,不像是心血来//潮,说说看,你怎么会对秦庭如此了解?”
见叔父忽然问起此事,项庄心中无奈,自己今天一时兴起,随口一说,此时叔父却如此在意,自己该如何与他解释呢?
明言自己是穿越者,对于这个年代,自己了如指掌,告诉他,定陶一战,他将会战死?巨鹿一战,项羽将会成为天下无敌的万人敌?这些当然不能和他们说,项庄此时有些无奈,看着眼前这个叔父,是他一手把自己和项羽带大的,这么多年,他没有续娶妻室,没有生儿育女,只把自己和项羽当作亲生骨肉,这份情,自己该如何报答?
可眼下,如何敷衍项梁,才是项庄心中的大难题,支吾片刻,项庄嗫嚅道:“前些日子,在东村的酒肆里,有一些人在谈论此事,我也是听他们提起,才对秦庭了解了一些。”
项梁立刻警惕起来,双眼凝视项庄,问道:“他们打扮如何?会不会是秦宫出来的人?”
项庄摇头:“他们穿着朴素,到不像是达官贵人,所以侄儿也没太在意,只将他们的谈话大致听了一遍。”
见项庄如此说,项梁轻叹一声,这么多年,自己苦心寻找报仇机会,只是天不遂人愿,自己的岁数在一天天增长,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那天,能够率领楚国健儿,踏破函谷关,推翻秦朝?伤感中,项梁不禁轻叹一声,看着项庄,转移话题道:“今天你曹伯伯来,想要劝我徙家去会稽,我有些犹豫。”
会稽?那不就是江东吗?项庄不由暗叹,据历史记载,项梁起兵会稽郡,杀郡守,割据一方,陈胜死后,率兵北上,成就楚国,历史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偏移轨迹,该来的事情,都会慢慢到来,他日,定陶一战,自己必须提醒叔父,避免他走上那条不归路,如此想着,项庄笑道:“我认为,曹伯伯的话有道理,江东一带,远离关中,秦庭对那里的控制比较薄弱,适合我们在那里长期定居。”
项庄的想法与自己相同,项梁不由笑道:“但我们一旦徙居江东,项家的产业,必然要割舍,如此,我们将会重新融入一个新的环境,你不怀念故土吗?”
“怀念又有何用?”项庄轻叹一声,无奈道:“当年江南一战,楚国败亡,是叔父带着庄儿和哥哥避难回了老家,这些年,叔父为我们付出的太多了,只要叔父决定的事情,庄儿定当全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