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易之平静地说道。
“张郎真是现时年轻人的楷模啊!”武承嗣欣然地笑着,道:“有为而自谦,善辩而不夸夸其谈,真是让人不得不服。怪不得现在很多的年轻人都以张郎为榜样,一心立志要向张郎学习。”
看着张易之平静如水的表情,武承嗣的脸上忽然现出神秘之色:“张郎莫非不信?”轻轻拍拍手,外面忽然走进一个侍女来,手上端着一幅字,小心翼翼地铺在张易之眼前的桌案上。
“张郎请看,这是一位年轻人献给张郎的一幅用以表示自己敬仰之意的字画。”
张易之低头细看,却见这幅字赫然是:“少年英雄,张五为!”字迹极为清雅秀丽,功力不凡。
见了这幅字,张易之也不由为之赧然,道:“这位仁兄过奖了,天下英雄不知凡几,在下和这‘英雄‘两个字是没有交情的,自然排不上号,更不要说什么为了!”
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武承嗣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仁兄?哈哈,就算是仁兄吧。张郎可有意和这位仁兄结为知交呢?”
张易之正要张口,却猛然觉那屏风后的珠帘抖动更加剧烈起来。他终于恍然大悟,原来那屏风后面站着的,正是写这幅字的那位!想来这一位,定是武承嗣的至亲子侄了,否则也不可能趁着武承嗣说话的时候,躲在那里偷听。
张易之有点犹豫。这幅字画本身不算什么,却代表着武承嗣交好自己的一个新策略——动用家里年轻人的力量,以同辈相交的为名目来达到接近并拉拢自己的目的。
略略沉吟,张易之笑道:“从这幅字的功力很容易看出那写字之人功力非凡,定是受过良好的教导,为年轻人中斯文才俊之士。而在下呢,方才出门之前,还有人将我称作二世祖。说实在的,在下对于诗词歌赋这些高雅的东西实在是一窍不通。所以,在下恐怕仰扳不上大王府里的这位仁兄了!”
“哗!”话音未落,屏风后面的珠帘一抖,出一个明显的声音。
武承嗣干咳一声,脸色却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
“张郎既然如此说,孤王也不好勉强。不过,孤王有另外一个更加——切合实际的提议,不知张郎是否会好好考虑一下。”
“大王请讲!”
武承嗣偷眼瞥了一下那边的屏风,像是在警告那帘后之人一般。这一下效果明显,那帘后果然立即安静了下来。
“据孤王所知,张郎年仅双十,却仍未有佳缘。而孤王膝下,恰有一女,非是孤王夸口,堪称颇有才貌。若蒙张郎不弃——”一言未了,那帘子再次出了一阵响声。
张易之暗暗苦笑。到了此时,他总算是明白过来,自己先前说什么“仁兄”的时候,武承嗣为什么会有那么奇怪的表情了。感情这幅字的作者并不是什么仁兄,而是武承嗣的那个女儿。武承嗣还想和自己结亲,他还不知道,自己若是答应了,被武则天知道后,倒霉的多半不是自己,而是他父女两个。
不过,出于一点厚道心思,张易之倒是没有想过通过答应婚事,间接打击武承嗣。他断然拒绝道:“大王好意,在下心领。不过,大丈夫当先立业后成家,在下暂时还没有成家之心,还请大王海涵!”
“哗——”屏风后面又是一阵响声传来,这次的声音大得吓人,张易之想装作没有听见都不可能,因为那帘后的女子根本就是故意以此为泄的。
一时间,张易之和武承嗣大眼瞪小眼,都怔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