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簪袅爵爷正在心里暗暗琢磨这事儿,那少年开口了:“能做出这种味道的烤羊,你是个有能耐的汉人,我敬佩一切有能耐的人。
我是大匈奴左谷蠡王伊稚斜,你如果愿意成为我的伙夫,我给你十个美女做老婆,另外一年给你一百头牛做酬劳可好?”
李瀚忒儿的笑了,不单他笑了,李三跟石头都笑了,其实大家听到这个名字跟封号都觉得一点都不好笑。
可是李瀚一笑,俩狗腿子就意识到必须跟着笑,最好笑到让这个匈奴鞑子觉得他自己很可笑才对。
伊稚斜没笑,他冷冷的看着狂笑的一主二仆,耐心的等待他们笑完告诉他狂笑的原因。
李三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你以为我们爷是谁?驿馆的伙夫吗?告诉你,我们爷是大汉驸马,堂堂簪袅爵爷!
除非我们爷愿意,他不会为任何人烤羊,即便你真是左谷蠡王也不行,大单于也不行。
他烤羊是因为他想吃羊,可不会为了美女跟一百头牛去烤,这些东西还抵不上他鞋尖镶嵌的一颗明珠值钱。”
“大汉驸马?男人为什么要靠女人获取荣耀?依我看,你那个驸马还不如你会烤羊值得敬佩。”伊稚斜一字字说道。
“我很好奇,啥时候你们匈奴人可以随随便便跑到大汉的地盘来请伙夫了?难道李广太守邀请你了?”李瀚微微皱眉问道。
其实李瀚这种神态很具备大汉勋贵的态势,只可惜他看不到此刻他嘴角沾满了油腻跟红红的辣椒,加上做的吊儿郎当,手里端着碟子的样子,委实是引不起人的敬畏。
伊稚斜倨傲的说道:“我们很敬佩李太守,他是一个厉害的勇士,箭术高明,我打不过他。不过他同意匈奴人跟汉人通商,我虽然是左谷蠡王,有时候也会亲自出来卖我们的货物的,那我就是商人。”
李瀚放下碟子擦擦嘴,放下刀子,很认真的说道:“你来我这里,是请伙夫的还是交朋友的?如果是请伙夫,我的护卫已经说了我不会去,你可以走了。
如果你要交朋友,我也喜欢有能耐的人,看你的样子就是个有担当的英雄,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伊稚斜眯着眼看着李瀚,神情十分纠结,仿佛在做着某种挣扎。
李瀚摆摆手,淡淡的说道:“罢了罢了,我素来不喜勉强别人,我也知道你们匈奴人自持孔武有力,轻蔑汉人羸弱,那我就不高攀你这个左谷蠡王了。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猛虎很有力量,也逃不过猎人的铁夹,雄鹰很犀利,却逃不过勇士的箭簇。
我承认论力气我比不过你,但我确定我有比你高得多的智慧,烤羊仅仅是我的一个小爱好,其他你们匈奴人加起来都想不出的事情我都会做。
比如这盆子冰,除了我,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人能在夏天弄出这东西来冰镇葡萄酿,我相信你也不会。
再比如,你们的大萨满病了,所有的大夫都不能医治,我剖开他的肚子把坏掉的东西取出来,他就还能活三十年,这你也不会。
还有,你们大匈奴人总是会患上跟大萨满一样可怕的疾病,我就能用一种神草做成佐料煮进你们的牛奶里面,让你们的子民避免这种痛苦,这你更不会。
故而,我不怕你,也不惧你,更不必敬你。”
伊稚斜的纠结瞬间消失了,他也没有对李瀚提到救过大萨满的命感到半点惊疑,他笑了,黑黑的脸庞上登时笑出一嘴大白牙来,伸出一只手说道:“来,我的朋友,我伊稚斜认你做兄弟了。”
李瀚也笑了:“我叫李瀚,十二岁半,你多大了?”
“我伊稚斜,十三岁一个月,是哥哥。”
“好,大哥,吃肉。”李瀚笑着对李三说道:“去把我的葡萄酿再搬出来一坛,我跟我的兄长开怀痛饮,庆贺我们结为兄弟。”
伊稚斜忽然挥刀割向自己的手指,殷红的血珠流进他的酒杯,然后端起杯子看着李瀚。
李瀚看着伊稚斜流血的手都替他疼得慌,想到自己也得割破,登时心脏直抽抽,可是跟伊稚斜这种人交往,怎可以当脓包惹对方轻蔑,只得咬牙闭眼,听天由命的横刀一拉,一阵刺疼后,血珠子也滴进自己杯子,两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所不同的是,一个是开怀的笑容,一个是疼的抽抽巴巴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