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说不下去了。而站在不远处的牧安若的眼神也变得寒气十足,连刚刚“消食”回归的十王爷跟叶亦一看到牧安若这个神情,二话不说的调头再去继续溜弯了。
太上皇见莫离不再继续说下去,开口替她问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当初我会派人在军中加害于他,不止如些,还逼死安若的母亲,是不是?”
莫离没有应声,以沉默回答了太上皇的提问。
只听太上皇长叹了一声,然后才说道,“刚刚我说过,幸亏你做的不是个史官,要不然我会死的更快。对不对?”
这话才刚刚说过没多久,莫离自然是记得的。
“那你知不知道,我大翊国有个把朕气的几次欲将之处死的史官,叫龚超的?”
莫离点了点头。
对这个龚超,莫离虽然并没有见过,却也听过他的大名。据说此人虽然是史官,却久不居于京都,而是满世界到处的去跑。写出来的东西也是极为尖锐写实,半点美化柔化的意思都没有。所以,咳,你们懂的!
“可是,有件事你们却是不知道的。当年,龚超之所以能够成为史监,除了他的学识过人之外,更是因为当年他登科进宫谢恩之时,交给我的一份手扎。”
莫离看着皇帝一脸的不解。
“你们也知道。从殿试结束到放榜,这期间大约能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别的考生在京城里等成绩的时候,龚超却借这个时间到这里跑了一趟。于是,他亲眼见证了当年老牧为了营救自己的兄弟而被敌人反扑,虽然带兵突围而出兵马并未过多折扣,但却受伤身亡的全过程……”
“那人是老侯爷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那一次出征,那人因为一时兴起,带着先锋营冲的太快,而使之与后续部队之间产生了一个能有将近十里的断档。”太上皇淡淡的讲道,仿佛在讲述一个远古的故事一般,“敌人虽然在牧家军面前百战几乎百不胜,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们都是蠢货。这么一个天赐的良机送到他们的面前,他们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的放着它溜走的。于是,这一场原本应该轻松取胜的小战役,成了牧家军历史上最不堪回首的往事。”
太上皇说到这里,长叹了一声,“龚超的那个手扎,一直放在御书房中一处很隐密的暗格里。如果你们有兴趣,不妨等这次战役结束之后,让莫玄走上一趟。反正,御书房他去过好几次了,路也熟。”
这话应该是句笑话,可是莫离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那夫人呢?”
太上皇淡淡一笑,“你婆婆那人也是个认死理的人。我也不太清楚,当初给她传话的人是怎么传的。只知道,等我派的人赶到定国侯府的时候,她人已经救不过来了。”
远处的牧安若听了太上皇的这话,只觉得眼前发黑,咽喉处一股腥甜之气直冲上来。
太上皇说的这件事,他不仅知道,而且还参与了全过程。
但他从未想过,父亲之死竟然不是因为有人出卖或是反水,而是因为那位与父亲一起战死的兄弟的一时鲁莽。
难道,这么多年,自己的恨,一直是错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