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的话……”牧安若看了看莫离。
“明白,砍头。”莫离看上去很是识像的坐到桌边,然后摊开纸张,打开墨盒,动手干活。
牧安若转身走进里间,从架上取了本书下来,坐到灯下。
书房之内,只剩下翻动书页的沙沙声和火烛偶尔发出的细细的爆裂之声。
当外面传来三更鼓声的时候,牧安若忽然意识到,原本自己拿书不过是想做做样子,可不知何时起,自己竟然全心全意的读了进去了不说,这一读便是一个多时辰,他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打从秦璃失踪之后,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如此平和的坐在书房里看书了?
他抬起头,看了看堂屋中正坐在灯下聚精会神抄写的莫离,不知怎么,竟然有一种自己仿佛置身于从前与秦璃共处此屋之中的感觉,而坐在灯下的,莫离的身影,亦竟然与秦璃渐渐重和……牧安若轻轻揉了揉眼睛,正看到莫离抬头,冲着自己谄媚的一笑。
牧安若低下头去,用书阻挡住了自己与莫离目光的路线。
自己怎么会有刚刚的那种错觉?
虽然秦璃古怪精灵,可是与这个装疯卖傻的莫离除了名字里都有个“离(璃)”字外,哪里还有半点的相似。
牧安若轻叹了一声,不由得又想起那日与秦璃最后的一次对视,他想不通,她当时对着自己的那个看上去异样感觉上怪异的笑容,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说,这世上有多少人会拜盗墓者为师?”牧安若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莫离心里一惊,手上一顿,再次抬头看了看牧安若,然后定了定神,转过头来继续抄写,然后边抄边答道,“盗墓之人又不是老鼠天生就会打洞,自然也是师承于人才得了那门不入流的手艺。有多少的盗墓贼自然就有多少人会拜入盗墓者的门下了。”
牧安若听了莫离的答案,轻轻一笑,“你与莫玄是同门?”
“是。但是我师傅不是盗墓贼。”
牧安若不屑的一笑,“当日本侯与莫玄比武的时候,他曾说过,如今他用的武器便是你师傅从墓中所得!”
“所谓贼者,乃是以此为生之人。在下的师傅挖坟不错,但那只是他的爱好。”
“哦?那你师傅以何为生?”
莫离停下笔,望了望天,长叹了一声,“家师这一生以挖坟为乐,拣人为生!”
“拣人?”
莫离点了点头,继续手头的工作,“侯爷许是不知。传闻天煞宫有教众十余万,可侯爷却不知道这里敢说自己会武功的,也不过一两万人,而其中在江湖上有名有号的,又要十去七八。而除去这十之二三中的十之二三是自投罗网进了天煞宫之外,其余的,皆是家师所拣。”
“你师傅……”
“人家拣人,最多是一两个一回。家师最多的一次,拣了两个村子,上千口子人回来。”莫离抬眼看了看牧安若,“而这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普通百姓。侯爷,如果您的想要铲除天煞宫,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就是希望侯爷能放过这些百姓一马。毕竟,他们亦是翊国的子民。一未叛反,二未做恶,进了天煞宫也不过是为了能有口饭吃有件衣穿罢了。”
“这算是合作的另外一个条件么?”牧安若看着莫离问道。
灯下,莫离的脸孔不知是因为光线的原因还是他所谈之事实是让他挂心之事,牧安若竟然觉得此时此刻的莫离竟没了半点的猥琐之气,不止如此,那张看上去平淡无奇的脸,竟然还有几分清雅之气。
莫离摇了摇头,答道,“侯爷,在下说过,在下所想的也不过是安安心心的过自己的日子。您觉得刚刚在下所言,不在其中么。”
“安安心心的过自己的日子?”牧安若笑笑,“人这一生,若真的可以安安心心的过自己的日子而不被别人打扰,倒真是件美事。”
“还望侯爷成全。”
牧安若笑笑,“成不成全的,不在于本侯,得看你的了。写好了么?”
莫离一笑,转身将摊在桌上的纸张一张一张的检查过,然后再按顺序放好,这才用平时的腔调答道,“写好了。请侯爷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