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江。
“不是现在是什么时候?我让你去你就去,看驸马爷干什么?难道他还能不让我吃饭?我从进宫到现在,可是一口饭都没吃。现在是昨天的中饭、晚饭和今天车早饭一起吃了,给宫里面省了两顿饭呢。我肚子饿是小,就怕待会帮公主殿下施术的时候手抖……”
“怪医叫你去备膳你就去备膳,那么多话干嘛?”林梦江实在怕怪医说出什么不吉利的话来,也怕她待会儿真的手抖,针刺的不准让公主殿下有什么不测,到时把责任都推到他的身上来,现在整个御医院都对怪医信服无比,自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反倒是他自己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现在,只能怪医说什么就是什么,要什么就是什么了。
怪医美美得享用了一次皇宫的宫廷早膳,慢条斯理的让宫女们伺候着漱口洗手,再喝了一盏茶,这才站起身来。“你们是不是觉得昨天中午到现在,我一直只是动动嘴皮子,就是在一边看热闹了?”
除了林梦江外,屋里的众人都说“不敢!”
“敢不敢的都没有关系,我这人是很公平的,昨晚你们忙了一晚上,我呢也养足了精神。接下来我们掉个个,不用你们在动手了,要是觉得累,可以回去休息,想再一旁看着也行,但有一条,不要说话,不要弄出什么声响来,我帮公主殿下施术的时候受不得惊扰。”
几个医女忙了一晚上,就是为了能在怪医身边学些本领,现在自然都没有人愿意走。几个宫女都是伺候惯人的,熬一晚上不算什么,对怪医如何给公主殿下施术也感到好奇,也站着没动。
林梦江就更不愿意走了,虽然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但也还是要看着才放心。
怪医看了看屋里没挪步子的人,点点头。“既然都愿意留下,那就留下吧!从现在开始,都不要说话了,最好也不要走动,别吵到我。”
包括林梦江在内的众人都点头表示明白。
怪医没再说什么,从自己的医药箱里取出一个木匣子。打开,里面是大大小小各种规格的银针,最细的细如牛毛,最粗的都有点想妇人裁衣服用的锥子了。
怪医不会用那粗的像是锥子似的银针来刺公主殿下吧?被那把锥子刺一下,岂不是要在身上留下一个小窟窿?屋里的众人都冒起了鸡皮疙瘩。
只见怪医又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灯,点燃了把匣子里的银针取出一根放在火上烤,直到针体变得通红,她才伸出另一只手把刺在凌云烟身上的一个银针迅速的拔出来,另一个手捏着那根被烤红的银针,快若闪电的扎在凌云烟刚被拔针的针孔上。
只见凌云烟的皮肤随着那被烧红的银针的刺入,响起一声微仅可闻的“嗤”的一声。冒起细细的一缕白烟。
宫女和医女们都差点惊呼出声,在声音快要冒出喉咙的时候同时记起怪医的吩咐,几个人动作整齐划一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动作虽然很统一,但这几个人心里面的想法其实不一样。
宫女们想的是:公主殿下被烧得那么通红的针扎到身上,那该多疼啊!公主殿下的皮肤都被烫得起声冒白烟了。幸好公主殿下现在昏迷着,要不然非被怪医这一针扎得跳起来不可。咦~怪医不会是想让公主殿下被针扎得痛得醒过来吧?
医女们想的是:怪医这是多么惊人的手法啊!这么快还能那么准,后面的那根银针就是就着前面那针扎出来的针孔刺进去的,分毫不差。这样的手法,已经不是用眼睛来分辨的了,而是怪医根据自己的感觉,根据自身的知微之能而施为的。这样的手法,已经不仅仅是靠后天的勤奋努力就能练成的了。天分、勤奋缺一不可啊。
接下来怪医重复了十七次这样的动作,唯一不同的是她选择的银针大小规格不一而已。为什么要选择不同类型的银针呢?屋子里的人,都感到好奇也很疑惑,但是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只能将这样的问题憋在心里。
换针的过程中,怪医的神情平静中带着凝重,好像她捏着的不是一根几乎没有分量的银针,而是一把以玄铁制成的宝剑,很重很重。
把凌云烟身上的十七根银针都换完,怪医的额头鼻尖上都冒出了汗珠,脸上也变得潮红,可见只是这个在别人看起来很简单的换针的动作,真是实施起来是很费心神,很费力的。